且再說說天帝大婚之事,確讓眾仙大吃一驚。
天帝原是有老婆的,還不止一個,隻是後位遲遲高懸,無人敢坐。眾界流傳著一個說法,說天帝是在等一位神女,此女名為昭樂,是天帝的大表姐,無論相貌修為在仙界裏都是上乘。
這帝後之位,便是要留給大表姐的。
可惜,五千年前那神女就同魔尊幽冥締結良緣,是天命注定的良配,眾界無不知曉——也正是因此,天帝不惜擅改天命,不知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那一對恩愛夫妻和平分開,還順手鏟除魔界,替冥界找了個傀儡冥王,一舉兩得,十分得意。
隻不過,那神女自此再未現身。
用天帝話說,神女在上古之地閉關修煉,為造福天下蒼生,暗渡天劫去了。
於是又有謠言說,這神女其實是被天帝藏了起來。
當然,這些謠言上不了台麵,各位仙家也很是默契,從不在正規場合討論八卦,確保天帝那個敏感的心思不能察覺分毫。
閻羅仙尊便是這冥界的傀儡冥王了,他整日悠閑,無所事事,最大的樂趣就是化身成各種小兵小將蜜蜂飛蛾四處打聽八卦,久而久之,毫無頭緒的他,便把那些八卦當真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對今日的閻羅仙尊而言,意義不大。
天帝被冥界大婚一事驚了個措手不及,他最近忙著自己的婚事,怠慢了冥界動向,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就收了這麼份大禮。
“報——!”
天帝身上的喜服已經穿好,最下一顆扣子不知所蹤,織女正跪在跟前替他補上。
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稟報,天帝眉心緊蹙,對著門口一聲粗喝:“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何事速速說來。”
本就心煩,眼耳口鼻都跟著煩。
“天帝,閻羅仙尊的喜轎已經到南天門了,浩浩湯湯一行人,下官們不知如何接待,特來稟報。”那小仙將戰戰兢兢,低著頭喘氣都不敢大聲。可這閻羅仙尊實在奇怪,別人結婚,他帶著一隊鮮紅人馬進來,跟搶婚一般,實在是有失體統。
“今本君有幸和冥王同日大婚……”天帝想說些客氣話,可說到一把,就跟吞蒼蠅一樣難受,索性改口,“把他們一隊人帶到神養殿,待本君完婚了再過去接待。”反正今日這婚禮也就是個意思,天帝預估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那小將原本還有話想說,此時跪地的織女忽然輕叫一聲,天帝的注意便轉到織女身上,小將便垂頭喪臉退下去。
“怎麼,這衣服縫不好?”分明是早就準備好的喜服,昨兒還令神衣局檢查了幾遍,怎麼臨時還鬧出這門子事。
“不是,紮到手了……”織女默默捂著食指,嘴裏小聲咕噥了一句。
今天原本不是她當值的,她是織女裏頭資曆最淺的,局長常說她沒有當織女的天分,粗手粗腳倒是更適合去蟠桃園看園子。正巧當值的織女染了什麼頭疼症,其他人又派去各個地方定製仙服了,隻剩下她來頂替。
天帝先前一直未曾留意,這會多看幾眼,才猛然發現,今日織女與昨日不同,心下火大,大腳一抬朝著那織女踢過去。
天帝卻沒料到,這麼一個粗笨丫頭,反應倒是異常敏捷,那一腳剛剛抬起,便被一股阻力格擋開。
織女瞪著眼閃到一邊,像是難以置信地看向天帝:“你這天帝怎麼這樣,我都戳破手了,你還想踢我一腳,一點仁慈之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