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走回床邊，靠著床沿坐下來，仍由周身的寒意爬上來。
她想不明白，事情總是往越來越混亂的方向發展。
為什麼她會夢到自己以昭樂的身份出現在尊上麵前，又為什麼夢裏的尊上會是那副凶狠的模樣，現在把自己關在這種地方又是為什麼？
“在想什麼？”
她正將頭埋進膝蓋間，那些亂七八糟又無解的問題，讓她腦袋發昏。
此時，尊上又突然出現了。
林昭昭抬起頭，一臉無助地看著他，試圖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可是並沒有。他落落大方仍由她看，在她再度低下頭去的時候，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來，兩手自然地將她攬過來。
林昭昭皺眉，他忽然將她抱在了懷裏，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甚至她能很清楚聽見他過快的心跳。
“尊上，你怎麼了？”
她一隻手小心翼翼搭在他的背上，不知道尊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心跳這麼快，為什麼動不動就將她抱進懷裏。
她看不見他的臉，卻分明聽見他的嗓音裏有一絲顫抖：“為夫喜歡這麼抱著你。”
這個……
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卻不知道究竟哪裏不對。
隻感到他抱著她又緊了緊。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嗎？”他軟聲軟語，呼出的熱氣若有似無掃在她的脖子上。
林昭昭縮了縮腦袋，才剛剛有了一絲掙紮的意思，當即被他抱得更緊，她無法，隻好一動不動趴在他懷裏。
“我剛剛想什麼，很重要嗎？”她反問他。
“嗯，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他的語氣如此自然，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
可是林昭昭是真得有點尷尬啊……
莫名的寵溺讓她無所適從，她明明是喜歡尊上的，按理說他這些舉動和言語應該讓她很歡喜，可是現在，歡喜之餘，她更多的卻是不安。
“我在想，你現在是……愛上我了嗎？”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極小聲，但她確定他是聽見了的。
林昭昭幾乎是在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
可他偏偏就像裝作沒聽見一樣，沉默了許久，久到她歎出一口氣，不再期待他的任何回答了。
“嗯，愛上你了，愛上你很久了。”
就在她幾乎放棄時，他的聲音響起，胸腔的轟鳴襯在她的身體上。
她聽了他的回答，本該是高興的，可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她所有美好的期待都落空了，剩下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逐漸吞噬了所有的思考。
她聽到自己帶著哭腔的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尊上，你會不會認錯了？”
她不是昭樂啊。
現在還在幻境裏嗎？心痛這麼真實，他的溫柔卻那麼遠。
“嗯，我知道，林昭昭，我的妻子。”
林昭昭，我的妻子。
即便你這麼說了，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在對另一個人說呢？是我的要求太多了嗎？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管你想什麼，你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隻要你不離開。”他的力道更重了些。
仿佛要將她揉進骨子裏。
好。
林昭昭回抱他，突然之間有些釋懷。
如果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另一個人，那麼她就代替另一個人去愛他，永遠不離開。
可她從未想過，這個瘋狂的想法在不久的將來，會帶來多少驚心動魄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