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愛歸可愛,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獵影沒想過要把他長期掛在身邊,畢竟生化人對人類的氣味還是相當敏感的,她琢磨著等他恢複一半體力,就把他放回去。
那男人也識相,自覺從床上坐起來,動作緩慢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神態間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緊張。
“報恩倒是好說,你看起來好像是個挺厲害的人,是當官的嗎?”獵影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道。
男人沒有遲疑,蒼白的唇角微斂:“是。”
獵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這男人果然不一般。
她笑嘻嘻問道:“是很厲害的官?”
男人抬起頭,咳嗽了兩聲,拳頭抵在嘴邊,眼睫微微扇動,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獵影知道這是賣關子,越發對他感興趣了。
“我是能在關鍵時候救你命的人。”半晌後,男人如是說道。
獵影擺擺手:“昨兒個我才救的你,你說這話有些可笑了。”
男人便笑了,也不否認。
獵影被這一笑晃到了眼睛,突然有些不自然起來,這是十幾二十年來頭一次,說不清什麼感受,就在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出現了。
“行了,我待會還有任務,你暫且在我這休息,不要亂跑出去,外麵的家夥可沒我這麼善良。”獵影囑咐了他一句後,神色便嚴肅起來,轉身從櫃子裏拿了幹淨衣物去洗手間換上。
男人的臉上總帶著幾分儒雅,他的目光隨著她移動,但是和其他男人不同,他的眼神裏沒有欲望,沉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直到浴室門關上,他這才收回視線,冷漠地將周圍的環境納入眼底,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
獵影的任務便是繼續幫著閻森找人。
閻森整日跟在秦爾舒身邊,兜裏揣著一個木製微型小羅盤樣的小儀器,僅憑羅盤上的一絲絲異動去感知神女的存在。
說起來可笑,獵影也不知道閻森是從哪冒出來的,大概真得是傳說中自地獄而來的死神,死神要找另一個神,卻要用這麼愚笨的方式。
“我讓你把陳甚變成生化人,不是讓你把他殺了,還整出掏心這門子麻煩。”
獵影此刻站在閻森的私人辦公室裏,接受他對於昨日任務的評判。
老實說這是獵影最不喜歡的時候,就好像真的是死神在審判自己一樣。
閻森的表情冷冽,和昨晚一樣,透著濃濃殺氣。這也是她今天不太敢見他的原因之一,昨晚私下去見了他那小媳婦兒,還順便偷了一點血,閻森已經相當生氣了。
加上昨天的任務,似乎完成的並不圓滿。
“昨天掏心的事兒真不是我幹的,您應該知道,我們獵鷹都是跟著主子辦事,您沒交代的我也不可能去做,再說了,我要他那破心髒做什麼用?”獵影有理有據,恨不得把自己那顆被病毒包裹的心髒掏出來給他瞧瞧,以證明自己確實用不著人類的心髒。
閻森冷哼一聲,絲毫不為所動。
“這個任務你可以退出去了。”
獵影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白說了一堆廢話。
“你這是公報私仇,昨晚我受傷了原本是想去找你幫忙的,你不是說過有任何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你嗎,閻森,不帶你這樣不講理的。”越說越覺得憋屈,獵影就差跳起來打一架了。
“夠了。”閻森見不得人在他麵前大呼小叫,臉色越發鐵青地嚇人,“讓皮休重新安排人手,你去負責其它部分,還有,我必須警告你,不要跟不相幹的人扯上關係,不要多管閑事,昨天你救下的那個人不是什麼善茬。”
獵影瞪大眼睛,沒想到昨晚救人的事情已經傳到大老板的耳朵裏了。
一時間也沒有辯駁的話,隻硬著嘴皮子道:“他不過是個路人,有什麼可怕的。”
“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而且你別忘了,陳甚的心髒被挖走,凶手到底是誰還沒有查明白,我給你們兩天時間,查不到凶手就撤離這次任務的所有行動。”
說完閻森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小禮盒,隨手揣進衣服裏,表情冷漠,不再和她繼續說下去,徑直轉身走出辦公室。
他現在很生氣,原本是聽說獵鷹組織在生化人裏是最為強大專業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個拖油瓶,自以為是又蠻橫無禮,簡直叫人頭疼,要是依著他從前的脾氣,可能她已經被捏死了。
原本是想利用秦爾舒和陳甚的合作,甄選女主角,從而找出神女信號最強大的宿主……
如今看來,顯然沒那麼順利。
要麼是有人從中作梗,要麼就是林昭昭的身份已經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