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偵查小組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隻要沒有案子,我們就自動降級為處理案子後期事務的幫手,然後一天到晚就是查閱資料,紕漏檢錯。
接近中午時分,平靜突然被一場暴風雨打破。
嗒!我正在仔細查閱著文件,一遝檔案本從半空中掉過來,我驚慌地望著冷著臉麵站在桌旁的越柏年。高高一遝文檔劈裏啪啦地墜地,惹來了部門裏其他成員的目光。
我不吭聲地彎腰把文檔逐一撿了起來。
越柏年雙手束在身後,臉上陰霾密布,顯然是動怒了。他看著範杜良空缺的台麵,厲聲問道:“範杜良去了哪兒?讓他立即過來見我!”
大人物風風火火出場後就返回他的辦公室裏去了,舒敬生與李旭天交頭接耳開始議論起來。
“這個小良又跑哪兒去了?他究竟做了什麼讓頭這麼生氣?”
舒敬生問李旭天,後者隻是擺了擺手。
“悅兒?”
我捧著高高的文檔站起來,他們兩人已經走過來了。舒敬生直接從那遝文檔上抽出了一本,仔細翻閱了一下。
“這些文檔怎麼了?頭怎麼直接把文檔扔到你桌麵的?”
麵對李旭天的關心,我憂愁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舒敬生換了另一本文檔隨意翻了翻,發現了其中的怪異,“這些文檔應該經由小良的手,但跟以前的似乎不大一樣。”他說話間看向我,我心虛地側過目光。
“哪裏不一樣?我看看。”李旭天伸長脖子看了看。
“看什麼看!一邊去。”舒敬生直接合上檔案本放回到我的手中。
“哎悅兒給我看看!”李旭天不死心地伸手想從我手中的文檔中抽一本,可惜卻被舒敬生拍了回去。
“有什麼好看的!都是悅兒的事,不管你的事,走走走!”
“哎我想看看。”
舒敬生直接把李旭天推回到對方的辦公桌上,轉而看向我說道:“悅兒你去找一下頭,問他該怎麼處理吧?”
“嗯。”我抱著文檔往裏麵的單間辦公室走去。
李旭天還在我的身後不死心地追問:“哎那檔案有什麼這麼神秘?不能讓我看的?”
“都說與你無關的事,快把剩下的文檔處理完,然後去吃飯。”舒敬生隨意敷衍他幾句,便回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我站在越柏年辦公室前的走廊上,看著懷中的檔案有點不知所措。該死的,就說這個方法行不通的,自己還一股勁地做了,結果交上檔案還不過半個小時,這些小動作無一遺漏地都被發現了。
啊!我靠在隔聲玻璃上自我檢討了許久,才有勇氣踏進這個辦公室。
“頭!我來投首自案了。”我把那高高的文件輕手輕腳地放到他的桌麵。我一副小心翼翼,懷著一顆準備受罵的心,卻得不到對方的一聲回複。
我縮著脖子看了看他,越柏年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十指交叉,一副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目光淡淡的,卻看得我滲汗。
“額……那個,是我自作主張的要把小良的工作搶來做的,跟他沒有關係……”我結結巴巴地陳述,時刻關注著坐著的詢問官麵色。怎麼感覺自己進了警局似的?咦,我還真的在警局哎。
沒有說話?
“我也就處理一個早上而已,你不是也全都發現了嗎?以後……我不會的了。”手指在衣角間糾纏,我目光左右閃躲,就是不敢與他直視。
沉默大概有了這麼一兩分鍾,冷鷙的目光終於從我的身上轉移,越柏年十指分開,隨意挑了一本文檔翻開,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範杜良去了哪兒?”
“這件事全由我來承擔吧,不關他的事!”他居然用這麼冷靜的態度?這肯定是暴風雨前夕。
越柏年冷眼一抬,轉瞬他束手在胸,背靠著椅子,悠閑自在地看著我,“那你來說說看,怎麼承擔?”
“額……我不知道。”怎麼承擔?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是什麼?難道要把我關押起來,控訴我越權處理事務?有這樣的規定嗎?
越柏年慢悠悠地開聲說道:“這些文檔,小良應該沒有經手。我可以肯定的是,是你自作主張把這些文檔處理掉。這樣唯一的目的就是減輕小良的工作量。說吧,你減輕他的工作量,是想讓他去做什麼?而他,現在究竟在哪兒?”
完全被看穿了,我支吾著不知該怎麼說好。的確沒錯,我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減輕小良的工作量,好讓他得以更多的時間去兼職賺補貼。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感覺有點跑偏了。
“不肯說?”越柏年越是用這種淡淡的目光看著我,越是讓我脊骨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