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價格來衡量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悅地推開他的懷抱，站起了身子，晶瑩的眸中黑白分明。溯景先神色有點閃躲，櫻桃般的紅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一夜 情……他居然想到用金錢來衡量，當我是什麼？女郎街裏的那些為了金錢而出賣肉 體的女人嗎？
女郎街！我似乎懂得了他的意思。我咬著下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溯景先，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些站街女郎？”
“我沒有！”嘴裏這麼說，而他始終都不敢看向我。
“沒有，你憑什麼可以用金錢來買我！”狡辯！他還想狡辯！眼淚在眶中打轉，我捂著嘴巴不讓抽泣聲泄露。
原來我在他心目中是這般模樣，淚水模糊視野。我都不知這是為自己感到悲哀，還是覺得委屈。前一段時間還能保證說，老死不相往來，如今怎麼一個腳就陷了下去，還越陷越深。
我轉身想離開這裏，卻被人握住了手腕。
“悅兒，你聽我說。”
溯景先已經站了起來，手上的力度緩緩加緊，生怕一個不留神，手中一切化成灰燼。
“自從畢業後，我再也掌握不到你的確切信息。派人四處打聽你的下落，也終究沒有結果……”
身後的言語帶著無限的悲傷，我的情緒也緩緩下落，臉頰上唯有幾顆餘下的淚珠。
他的手掌從我的手腕沿著手臂攀爬而上，最終兩隻大胳膊搭在我的肩上。
溯景先低頭用自己的臉旁蹭著那張沾著淚珠的小臉，並附在她的耳畔輕聲細語。
“好不容易得到了你的信息，卻得到的是，你從警局裏出來，上車隨即去了女郎街。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居住在女郎街，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進了警局。”
他……一直都在派人追蹤我？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轉，我的心情變得百感交集。
溯景先摟著我的脖頸，他的視角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絲毫沒有發現我的異象。
“一般的人不可能會到警局裏去，而你又出現在女郎街那裏，我不得不去想這其中的聯係。這一切還沒有答案，你又莫名地失蹤了一個月，等我再有你的信息，你已經在警局裏進行實習了。”
他全都知道了？那花笙與全蛋他們……我咬著下唇，不敢繼續往下想，那道柔和的聲音卻不斷在耳旁響起。
“警方，做商人的都不想與這方麵沾上關係。我也曾勸告過自己，放手你，也放過自己。
在那一段時期，我強製自身不去關注你的動態，但才過了一個月，我發現我根本控製不住我自己。
當我想知道你的信息之時，你的一切又像是是石沉大海一般。起起伏伏，你就突然出現在B市，轉而又憑空消失。任憑我動用多少人力物力，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聽著他的陳述，我不由地回憶起往事：那個時候……我記得我是因為進警局的事感到心煩意亂，所以去了D市散心，結果散出了一樁白骨案出來。
“那種突然失去的感覺，好像是一把刀子，在我的心窩裏，一寸寸地刨。這些年我過得一直都是這般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折磨。
當我看見突然出現在酒店的你，我就覺得自身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內心深處叫囂著要結束這一切的人……”
我側臉望著他，溯景先的臉一半藏在了我的肩頭，他眉頭緊蹙閉著雙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些年來，我和他無論是哪個都沒有彼此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隻是他的痛苦，出於他的堅持；而我的悲哀，則是源於自身的逃避。
彼此的痛苦，都是彼此造成的。兩人就像是冬日的刺蝟，想依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怎料靠得越近，彼此越是傷痕累累。
——
“溯景先～未來怎麼樣，我不想去幻想了。日後我們這樣子，能在一天就珍惜一天，好嗎？”
我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
夜深時分，天空的背景好像被陽光點亮了一般，透過薄薄的一層烏雲，露出湛藍星空。此刻的我們，位於三樓露天平台，像四年前那般，在長凳上依偎而坐。
“沒有什麼不好的。悅兒，如果可以，我想今生今世都跟你在一起。”
溯景先的話夾帶著一絲惋惜。感覺這話並不是向我說，但我已經聽進去了。不由心中感到一陣淒涼，由心而發的寒冷，我受不住，抱緊了身邊的人。
一切答案已出，我不得不接受。
臉蛋埋進他的胸膛，我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這一切已被我牢記在心。
溯景先低頭目光柔和地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唇瓣微微勾起，擁著女人的手臂不由加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