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十分奇特。我一大早起來,經過衛生間時,卻發現越少穿著整齊的警服站在水龍頭處,揉搓著昨夜穿過的那條短褲。
我站在門口處,心情還不錯,笑容嘻嘻地與他打招呼,“嗨早啊!一大早洗衣服?不是吧,我記得梁大哥這裏有洗衣機的啊?”
越柏年抬眸瞥了我一眼,低頭繼續。
哎?我沒有看錯吧?這越少居然用怨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的視線落在那條短褲上。
為什麼要洗短褲?該不會是我昨夜拉著他不讓他上廁所,然後……
一道犀利的目光朝我劈來,我一臉壞笑地靠近他,貼近他的耳旁說道:“越柏年你放心,你尿床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季、悅、兒!”越柏年一聽,臉色瞬間鐵青。
“哈哈,那我先走啦~”我快速地退出衛生間。這麼丟臉的事情,難怪越少的臉色這麼難看,真是委屈他了。
“醒了?今天起得很早啊。”梁警官從外麵進來,把手中的麵包放到桌麵上。
我坐在桌子旁,衝他笑了一下,“梁大哥,早啊!買早餐回來啦?”
梁警官四周張望了一下,問:“嗯,越警官呢?”
我朝衛生間看了一下,輕描淡寫地答道:“他在廁所裏,一會兒就出來。對了梁大哥,那個匹配的信息出來了嗎?”
“最快也要到中午才知道結果,而且越警官讓我們首先匹配的是根仔。”
這言外之意就是,匹配結果出來,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說到匹配,我想起了昨夜越柏年所說之事,“梁大哥,張小貴的屍體是還在池塘裏,沒有撈出來嗎?”
梁警官一聽,詫異地看向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有刻意提起這件事。”
“這樣說來那就是真的了。可是你們為什麼不把屍體撈起來呢?”
“唉,能說撈就撈的嗎?除非把池塘裏的水抽幹,不然誰也不敢下水。”
“為什麼?”我困惑地追問道。
“我不是說過關於水鬼的傳說嗎?在村民看來,那就是真正存在的東西。在岸邊都都可能被拉進去,誰還敢到池塘中央去?”
“可是在池塘邊打撈,能撈出來嗎?”
“撈了兩天都沒有結果,後來村民就罷手了。說等到秋收,池塘的水幹涸了,就能找到了。”
“原來是這樣子,也難怪了。”回想起那個夜晚,燈光照在張大富的臉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想想,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梁警官~”越柏年從衛生間出來,用幹毛巾擦了擦手,便走了過來。
“越警官,你們今天打算去哪裏呢?”梁警官見了他,便迎了過去。
“張小貴一家。”
“是嗎?正巧,我也要到那裏去一趟。這個張大富做的麻袋,可是用於防洪的好東西啊。利器刮不破,水浸也沒事。”
梁警官說的明明是一句客套話,越柏年閃著眸光,默而不語。
吃過飯後,由梁警官帶路,我們再一次來到了學校附近。
下了車走在池塘邊上,經過昨夜一晚的沉澱,打撈過的痕跡已經散去。一潭死水漂浮著綠油油的一層,散發出陣陣惡臭。
為什麼要到池塘這裏來?答案很簡單啦,因為張大富就住在這裏。
繞過池塘,經過一片樹木,我們見著了一間建在道路旁的瓦磚房。
房子前有一個小地院,院子左側挖了一口井,用磚頭圈起了一小塊地方堆放著大包小包的麻袋。右側則用木棍搭起了一個棚,放著滿滿的幹草。
我們走到地院上,腳下一片滑溜溜的,動作一個不穩,絕對會摔倒。
我看著濕漉漉的地麵,像是特意澆過水。漆黑的地麵上長著細小的青苔,明明還能看到石頭顆粒浮起,走在上麵卻像是滑冰一樣。
“張大富,張大富你在家嗎?”梁警官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任何回複。
越柏年沉著臉色,靜看著那扇木門不語。順著他的目光,我瞥了一眼,木門外麵的栓沒有栓上,鎖隻扣在栓上擺明了是有人在裏麵。
梁警官回頭看了越柏年一眼,後者擺了擺頭,伸手拉了下門。
裏麵是鎖住的?越柏年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
梁警官自我猜測道:“這個可能是張大富……”
話還沒說完,木門發出一陣聲響,裏麵的人突然就出現在我們麵前。
雖然陽光朝向屋裏,但我仍感覺到屋內陰森可怕,尤其是見到張大富一雙血紅的雙眼瞪過來,顴骨突出,消瘦地臉上隻剩下骨頭一般。
梁警官禮貌地問候道:“張大爺,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向你采購了100個麻袋嗎?算下時間,應該完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