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下旬,白天的燥熱終於被清涼的夜色取代。
繁華的B市閃爍著五彩燈光,從遠處看,好比一顆璀璨的鑽石,光彩奪人。
在燈紅酒綠之間,車輛有條不紊地行駛在道路上。喧嘩的聲音,透過黑色的落地玻璃窗,戛然而止。
寬敞的臥室中像是打翻了滿滿一屋葡萄酒,整個空間被熏得酒紅,走進這裏的人皆因這酒色而迷亂了心智。
柔軟的大床絲滑被褥滑下一角,兩道身影映在上麵,寂靜的環境中僅有彼此的氣息交纏。
我呼吸紊亂地窩在溯景先地臂彎下,雙眼怔怔地望著酒紅燈影下的牆壁。想起剛才突然終止的吻,有些恍惚。
身後的溯景先半坐起身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劃入我的頭發中,梳理著我的發絲。他的眸子十分平靜,目光柔情,卻帶著些許暗下去的神色。
我抬眸亡視著了他的下巴,溯景先沉默不語地望著正前方,臉上帶著。
回想起情不自已時,他卻突然喊停,他是在有所顧忌嗎?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聲音如蚊地開口:“景先,那個……你要是真的想,我不會啊!”
話都沒說完,溯景先溫柔地摸著我發端的手突然加重了力度,直接就把我的頭按到他的胸口處,剩下的一段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
他那平靜的眸子興起了一點燥熱的火星,瞬間又被熄滅。
即使多麼小聲,在這隔音效果百分百好的套房裏,我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他的耳中。
突如其來的動作,我隻感受到堅硬的牙齒與他那結實的胸肌相撞。瞬間感覺柔軟的唇瓣被蹭傷了皮,滿口血腥從上麵蔓延開來。
溯景先帶著低沉喑啞的聲音說道:“悅兒,謝謝你!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溯景先雙手緩緩往下落在我的雙肩,緊緊抱著我,喃喃細語,“對不起,我暫時給不了你要的幸福。所以,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自己。”
動作微微一滯,我放棄了掙紮,像貓兒般乖順地靠在他的胸膛。鼻子一酸,我閉著雙眼,卻阻擋不住溫熱從眼眶中溢出滑下。
兩人緊緊相擁,仿佛要把彼此融入自身成為身體一部分。因為情深,他舍不得傷害我,而我顧不得傷害自己。
過於溫柔,過於甜蜜。即使兩人靠在一起,彼此之間卻是越來越遙遠。
隱約有種不安,溯景先突然約我出來,還安排了一整天的行程,對我無微不至的照料。這其中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要離開?
我翻身手肘撐在他胸膛,揚起頭來,問:“景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溯景先微微低頭,靜靜地看著身上的女人碧眸像琉璃般閃爍著酒紅色光影,精致嫩白的膚色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粉色。空氣中充滿了醉人的酒紅,不由令他有些目眩。
溯景先紅潤得仿佛滴出水來的小嘴微微上揚,他抬起手摸上我的腦袋,“傻豬,在想什麼呢?”
“不許裝瘋賣傻!”與他笑意盈盈相反,我悶悶地鼓起兩腮盯著他。
看我氣呼呼的目光,溯景先反而笑得更歡了,輕輕往我鼻尖上一勾,他從容不迫地說:“真的不騙你。”
“不騙我?”我狐疑地微微後退了一下。
“真的。”溯景先把我拉近了懷中,靜靜地抱著我,下巴頂在我的頭上,“相信我悅兒。”
“好,我信你。”我舒心一笑,伸手抱住了他。
擁抱了許久,溯景先吻了下我的額頭,便下了床。進入衛生間前,他讓我準備一下等下去吃晚餐。我衝他伸出了兩根手指,一個幸福笑臉送他進入衛生間,便倒床繼續賴在床上。
冷氣從身上吹過,我一個哆嗦拉緊被子,掩蓋全身。
當溯景先從衛生間出來,他先是身形一頓,而後擺頭含笑地靠在門檻處,看著床上的“蟲寶寶”。
我衝他露了一個標準的笑容,從被褥中鑽出來,一點不含羞地站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襯衫和順便拉了拉那條短小的裙子。
手指順了下頭發,我晃了下頭便準備下床。雙腳還沒踩上鞋子,一隻手臂橫在了我的麵前,我困惑地抬起頭來。
相較於隨意裝扮的我,一身穿戴整齊的溯家大少,穿著鋥亮的皮鞋站在我的跟前。他微微低頭,目光柔情地凝視著我。
半響,他收回了手,溫柔地開聲道:“夜晚會冷,我讓別人準備另一件衣服給你。”
不等我回答,他轉身已經出了房間。少了人氣,房間內顯得更冰冷,我蜷縮著身子躲在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