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剛一動便聽得底下的幹草沙沙作響,勻桑一時間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確定門外沒有任何異常才開始小幅度的挪動身體。
這速度,蝸牛大概也就如此吧,眼看著革命就要成功了,門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嚇得勻桑頓時不敢動了,僵硬著身體等門外的人走過。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了近了,一人影在柴房門前立定,伸手推開門,與坐在地上的勻桑四目相對。
“喲,小姑娘醒了,這一覺睡得可好呀。”
女掌櫃笑吟吟地扭著婀娜多姿的身材走到她跟前,朝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睡好了就是不一樣,少了疲憊之態,看著也可人多了。”
先前在驛站的時候沒有細看,此時這樣的近距離下看著女掌櫃,不禁驚歎,真美,驚歎之餘也隻憋出了簡單的兩個字。
由於失聲,她隻能靜靜地盯著美人。
“喔,我忘了,你不能說話。”女掌櫃掏出一顆黑色藥丸強塞進她嘴裏強迫她吞下,“這般好聽的聲音,可不能浪費了。”
幹澀的藥丸滑過喉嚨,化作一股清風在胸腔裏蔓延開來,喉嚨也瞬間通了氣,唇瓣輕啟幾個音節蹦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為何要抓我?”
女掌櫃捂嘴輕笑:“嗬嗬,這楚楚可憐的嗓音聽著就是舒坦……抓你,當然是要賣個好價錢了,以你這副嬌嫩的小模樣進青樓不成問題,以後啊,你會感激姐姐的。”
青樓?
真是烏鴉嘴,早知道在霧山時就不說什麼她要被賣青樓了,說什麼來什麼,現在好了,她真的要被賣到青樓了。
勻桑見女掌櫃不像是心慈手軟之人,眼珠子轉了幾圈,隨意問起來:“姐姐是在茶水裏下了藥?可姐姐又怎能確定我一定會喝?若是我沒喝茶水,那姐姐又要用什麼方法將我迷暈?”
在驛站裏她隻碰過房間裏的茶水,若是下藥,也隻能通過茶水罷,趁此get一些在這裏生存下去的技巧。
“既然想知道,那姐姐不妨告訴你,的確是在茶水裏下的藥,卻並非是房間裏的茶水。”
不是房間裏的茶水?勻桑前後回想了一遍,臉色一滯,心裏恍然大悟。
見她的神情,女掌櫃知道她心裏有了答案,繼續說道:“沒錯,藥下在茶攤的茶水裏,那老婦正是我娘,一般人喝了下了藥的茶水並不會有任何不適,和普通的茶水無異,但隻要喝下了茶水,再聞上我特製的熏香便會引發藥性,產生昏迷之狀。”
女掌櫃見她瞪得大圓的眼珠子,心情大好,又說:“我們專賣女子,尤其是你這種姿色的,能被我看上你該覺得高興才對,多少女子想踏進無歸樓的門檻都沒能如願,如今倒是你這小丫頭了。”
誰會在知道自己要被賣到青樓後還對拐賣她的人說謝謝的,勻桑艴然不悅,平了平起伏的胸口還是放軟了語氣,好聲道:“我與姐姐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姐姐若是缺錢,我可以為姐姐尋來,真的,絕對比賣給青樓要多很多。”
牛皮就算吹上天,她也管不了了。
“我不是說過了,銀子那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這小家碧玉的模樣正對姐姐的胃口。”
論姿色,她也就是個眉清目秀級別的,算不算傾國傾城,更加比不上女掌櫃的花容月貌,怎麼就讓這女人給惦記上了呢。
勻桑心裏想著,嘴裏不自覺就問了出來。
“傾國傾城又有何用,容貌再美還不是連個男人都留不住。”女掌櫃變了臉色,眼裏流露出濃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