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心裏鬥爭,小寒還是猶豫地開口了。

“樸爺爺,七哥被穀主抓起來了。”

“什麼?”

樸村長一聽,激動地站了起來,而不了解情況的勻桑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看樸村長的表現,七哥這個人在樸村長心裏分量不輕。

“小七他不是帶著娥兒離開淩霜穀了嗎?他是怎麼得罪了無相乙,怎麼會被抓了?”小七那天來辭行的時候還好好的,說是要帶娥兒到外麵去見見世麵,“娥兒,那娥兒呢?娥兒也被抓了,還是逃掉了?”

樸村長著迫切地等著小寒的回答。

小寒避開了老人期盼的眼睛,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樸村長見小寒這副不忍開口的表情,心下一沉,心裏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一手移到桌子邊緣,稍稍用力撐住後,才敢哆哆嗦嗦地抓住小寒的胳膊,問:“難道說,娥兒她……”

“聽將七哥抓回來的那幾個人說,娥兒姐姐,她死了。”說著,小寒眼底也泛了紅,不忍心去看樸爺爺的表情,“樸爺爺,我也隻是聽他們說的,或許娥兒姐姐並沒有死呢,或許她是幸運地逃掉了……”

樸村長整個人頓時萎了,老淚縱橫。

悲傷的氣氛蔓延,勻桑已然聽出來了七哥和娥兒是誰,同時也隱隱意識到他們的關係,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也默默地沒開口說話。

老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淚水將幹涸的雙眼浸得發紅,畢竟是經曆過大喜大悲的人,很快樸村長便忍著悲傷的情緒,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小寒:“樸爺爺沒事,反正我這老頭子年紀也差不多了,很快就能下去陪她了,到時父女倆黃泉路上作伴,也不寒磣。”

小寒哽咽,他不應該這麼草率地就將這聽來的消息告訴樸爺爺了。

“那小七,他現在怎麼樣了?”

對樸村長來說,七公子於他就是親兒子一般無疑了。

小寒:“七哥現在就在山莊的地牢裏,暫時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但願小七能沒事,小七這胡亂來的習慣不知是什麼時候又得罪了無相乙,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麼……”

“穀主好像說是七哥拿了他很重要的東西,可是七哥又說自己沒拿。”小寒回憶了下,將他所聽到的拚湊起來。

他老了,許多事都有心無力了。

除了娥兒,他也就剩下小七這一個家人了,不管怎樣,明天他還是得去一趟淩霜山莊,希望無相乙這孩子能看在他的麵子上放過小七。

“行了,這夜也深了,小寒,你就先回去吧。”

小寒應聲站起來,走兩步想起自己也是為別的事而來的,又停下來,眼睛瞟了一眼勻桑的方向,隨即微微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背對著勻桑。

小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壓低了聲音,“這是我從穀主身上收集到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拿來給您看看。”

樸村長接過來紙包,塞進腰間,小寒也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大概是傷心,樸村長沒有過多地與她寒暄就回了屋休息,大屋內就剩下了勻桑一人,還有躺在臨時拚起的床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的蕭南。

蠟台上燃著的已是殘燭,明明滅滅的燭光搖曳著。

屋門虛掩著,在搖晃的燭光裏,勻桑突然感覺門外一道黑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