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害怕,並沒有如想象中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而慢慢變淡。
再次麵對他,阮敏還是不由自主地害怕了……
身體的潛意識反應永遠是靈魂最忠實的擁護者!
在他的那隻大手伸過來的一刹那,阮敏結結實實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隻大手在她後退時停頓了一秒,下一刻就不耐煩地再次往前探去,捏住了阮敏細白的下顎,微抬起她的臉蛋,有趣地將她臉上來不及收走的驚懼一覽無遺。
她的害怕怯弱似乎取悅了他,剛剛籠罩在周身的那股子冰寒感也消散了不少。
“敏敏,你真令人驚奇,短短一天時間你就到了這裏,是該稱讚你愛子心切呢?還是該說你良心發現?”
她從來都不敢奢望能從這個男人嘴裏聽到什麼入耳的話,可是明明有心裏準備的,在聽到他這句冷嘲熱諷的‘愛子心切’時心還是不可抑製地緊緊鎖了起來。
她的確是在見到夏侯離後良心發現了,也的確是夏侯離的出現,那麼活生生的一個孩子站在她麵前,軟綿綿地聲音喚著她‘敏姨’,觸動了她內心最細膩的那根弦,她才驚覺她的玉溪可能也該這麼大了,也該能軟綿綿的童音說話了。
“夏侯尊,我不想再跟你玩遊戲了,我隻問你一句,姚涼尹是不是你的人?”她這幾日細細地想了一遍,覺得有些事情似乎正在揭開謎底,如果姚涼尹是他的人,那麼夏侯離就極有可能會是玉溪。
“阮敏,你似乎沒有資格質問我。她是不是我的人,你也不必知道。”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讓葉錦發短信引我來玉溪,到底是什麼意思?”阮敏受不住了,連日來的噩夢和舟車疲頓,讓她快要扛不住了,她討厭夏侯尊模棱兩可的話,討厭不知道結果的猜測,更討厭被人攥在手心裏肆意玩弄的感覺。
她本以為親自來了玉溪,她就能找到玉溪,可是她發現,因為夏侯尊的插手,玉溪的去處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沒有那條短信,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來玉溪,是不是就打算心安理得,毫無愧疚感和你的玉航哥舉行訂婚甚至結婚儀式?你難道就不怕你的玉航哥知道某個人的存在嗎?或者說你這次來玉溪就是為了解決某個可能破壞你和滕玉航感情的人?”
“夏侯尊,我不是你,我也沒有你那麼殘忍,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沒有人性……”
“說到人性,敏敏,你倒是比我狠多了。竟然能將自己的孩子親手送入孤兒院,怎麼?現在良心發現了,也敢理直氣壯地指責他人沒人性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你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玉溪在哪?玉溪在哪?”他肯定知道,肯定知道!
夏侯尊沒有理她,徑直坐上了後座,對著阮敏殘忍地道。
“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坐上來或者離開。如果你選擇離開,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到西南來!”
阮敏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自己坐上了他的車,就代表自己再次置身他的範圍內,再次被他囚禁,任他予舍予求,甚至成為他的禁臠。如果選擇離開,那麼他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知道玉溪在哪,甚至不會讓她再次踏入西南的土地。
她猶豫了,之前對於滕玉航和玉溪兩者之間取舍的決定,現在突然就猶豫了。
她做不到完全棄玉溪於不顧,也做不到舍棄好不容易等來的幸福,放開滕玉航的手。
兩者她都做不到,兩者她都不能兼顧,而兩者她都不想放棄!
“阮敏,我的時間不是用來等你猶豫不決的,既然你兩者都不舍,那就別怪我不近人情,以後你都不要再來西南了!葉錦,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