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睡不著覺,再加上我除了頭上的傷和腿的扭傷外,沒什麼其他的大毛病,就求尚舒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借了個拐杖,就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身上的傷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嚴重,也就是走路的時候有些不方便,速度有點慢而已。我慢慢地走,尚舒在我身後默默地跟著。程祥下午的時候已經走了,不知道去幹嘛,我也沒有多問。好不容易回到家,躺在我自己的床上,才終於鬆了口氣。
“早點睡吧。”尚舒幫我關了燈就回屋了。我用手機上了會兒微博,就覺得有些困,便閉上眼睡覺了。
不出我所料,睡著之後便開始做夢,而夢裏的那塊石碑,竟像是在等著我一般,在夕陽中靜靜地站著。我還是像上次那樣,慢慢走近石碑,看它周圍的高級寫字樓變成荒山野嶺,然後用手觸摸冰涼的石碑。這種真實的觸感總是讓我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一瞬間,我又來到了那個漆黑一片的空間。不過這次,我沒有摔下來,而是穩穩落地。腿上和頭上的傷也不疼了,這果然是在做夢。我這麼想著,就看到了那個披著海東青刺繡的男人正緩緩向我走來。
“子息大人。”他非常自然地對我行禮,然後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還是那雙細長的眼睛,還是那樣高聳的鼻梁,還是那種陰森森卻又富有神奇吸引力的氣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突然腦子靈光一閃,一個詞彙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陰柔。
嗯,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我自己非常滿意,卻看到他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差點忘了,我麵前這個男人,是可以看穿我心裏所想的。
“子息大人,你今天掉進地鐵的那個瞬間,有沒有想起什麼?”他開口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掉進地鐵了?不會是你搞的鬼吧?”我突然警惕起來。
“在下隻能看到現實世界的事情,卻沒有控製現實世界的能力。”
“現實世界?那這裏算什麼?夢中幻景嗎?”我不禁調侃到。
那人微微一笑:“這裏是一個與你們現實世界平行的高維度空間,也叫大金。”
什麼鬼。我沒有接他的話。大金?不會又是和金章宗有關係吧?
“當然,這裏就是金君所創造的,名字當然也是金君起的。”那人又看穿了我的想法,自顧自的回答。
我緊接著說:“金君說的是金章宗嗎?你該不會就是金章宗的鬼魂吧?”
那人露出了絲毫不易察覺的驚訝表情,隨即恢複平靜:“何以見得?”
“你是女真族的,又是我通過夢裏的金台夕照碑見到的。金台夕照不就是金章宗的陵墓道陵夕照嗎。”
那人聽後,又恢複到了波瀾不驚的狀態:“在下隻是金君的一個手下,妄不能與金君相提並論。”
“手下?那你是?”
“在下章正,是大金的平章政事。”
平章政事,好熟悉的名字。我在記憶庫中迅速搜索這四個字,突然想到,這是個古代的官職名稱,今天在圖書館的時候也剛好看到過金朝的官製。金朝實行一省製,隻設尚書省為全國最高行政機構。以尚書令為最高行政長官,下設丞相與平章政事為宰相。
“你是金朝的平章政事?”我疑惑地問他。
“正是。”
“那你托夢給我,到底有什麼事?”
那人走近我,用他那顯示不出絲毫情緒的雙眼盯著我:“子息大人,你還沒記起來嗎。這裏,不是夢境。”
“明明就是。”我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這裏是大金,你應該想起來的。”
我沒有理會他,反而開始打量這裏。四周都漆黑一片,看不到腳下的地,也看不到頭頂的天,遠處依稀有一些建築物,但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我感受不到這裏的溫度,這裏像一個真空的結界,一切都是靜止的。
“這裏是真是存在的,不僅如此,在這裏能夠掌控你們現實世界的一切。”
“可是你剛開始不是說,你可以看到現實世界,卻沒有控製現實世界的能力嗎?”我問道。
“是,在下沒有這種能力。但是金君還有金君的子嗣卻可以。”
我連連搖頭:“你說的太玄乎了,就算這裏不是我的夢境,那你憑什麼說這裏的人可以掌控我們的世界呢?”
“大金是高維空間,而你們的世界隻是三維空間。這裏的維度要比現實世界多出很多。一維空間是一條直線,二維空間是一個平麵,三維空間就是你們立體的現實世界。如果有生物生活在一維空間,那就是說,他隻能沿著他生活的那條直線前進或後退,如果這直線是處在一個二維空間,即一個平麵上,而這平麵上也有人的話,那這人相對於一維空間的人來說,他所能到達的範圍除了那條直線外,理論上講整個平麵他都能去,所以他的能力自然就大於一維空間的人。同理,大金的維度不僅僅是數十維甚至上百維,所以要掌控你們,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