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一覺醒來覺得有些餓,於是我收拾起身準備給他們做些早餐。
我來到這個並不像廚房的廚房,發現唯一的冰箱裏除了啤酒飲料之外別無他物。再看櫥櫃,卻隻找到了幾個沾滿灰塵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用過的碗筷,一口隻能煮方便麵的小鍋,甚至連做飯的菜鏟都沒有,更別說案板菜刀什麼的了。
我天,這三個人之前一直都不用吃飯的嗎?長壽是修仙修的嗎?
不過,我再一抬頭,就看見了答案。
麵前的牆上貼著各式各樣外賣的名片和傳單,炸雞、披薩、點心、漢堡……應有盡有。這……我有點驚訝,但這似乎也合乎情理,我隔著這些外賣電話,似乎就可以想象到這三個人之前猶如地鼠般的生活。
我歎了口氣,剛想轉身離開,就被一隻碩大的蟑螂擋住了去路。
“媽呀。”我連連後退。
這……活得也太不講究了吧?這樣的狀態是怎麼能活上八百多年的?
我二話沒說,套上衣服就出門了。這廢棄車庫附近沒有什麼大型的商業超市,也是挺荒涼的,但不遠的地方倒是有個小賣部。裏麵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爺,我挑選了一些基本的清潔用品,抹布掃把塑膠手套什麼的,又買了五六個垃圾桶,扛著這些戰利品吭哧吭哧地回去了。
我的錢是昨天程祥給我的,說是給我一些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錢很多,而且是現金,我隻好把它一頁一頁夾在了一本書裏放在枕頭下麵,要用的話就抽出來一張。
我扛著這些東西不禁連連感歎,這三個低調的土豪,也太沒有生活情趣了吧,居然能把生活給過成這個樣子?真是叫人不可理喻。要是我有這麼多錢,我肯定在郊區買個大別墅,全部裝修成電子自動化,躺在貴妃椅上品著巴黎水,才不會去吃什麼油炸的外賣。
哎。也就是這麼想想吧。
回到地下倉庫,尚舒還在睡夢中。章正起來上了個廁所,並沒有看我一眼就繼續回房間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程祥早已經不在房間裏了,這一大早的,跑哪裏去了?
我戴上口罩和塑膠手套,全副武裝,開始了衛生清潔活動。
我一邊感歎著“太髒了”“太邋遢了”“簡直了”“哎呦我去”,一邊和大大小小的蟑螂飛蟲戰鬥周旋著。泥灰地板掃了三遍還是能蕩起灰塵,我隻好把報紙撕成條,灑上水,直接從頭掃到尾,讓報紙粘黏吸附陳年老灰。窗戶上糊著的泥巴看起來像是什麼奇怪的拚圖,我直接一盆水潑上去,踩著凳子把一圈條形采光窗擦得鋥亮。頑強的汙漬被我狠心用鋼絲球刷掉,馬桶潔白的本色才真正顯露出來。
幹完這一切,我滿心成就感地坐在客廳的大號破沙發上,欣賞著我的戰果。
咣當一聲,地下車庫的鐵門被人推開了。我轉身看去,正是程祥,他一身休閑裝束,頭上頂了一個黑色的漁夫帽,正站在門口對著我傻笑。
“我回來啦。”他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棕色紙袋,正是某當勞的早餐套餐。他把早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招呼我先吃,然後徑直去章正和尚舒的房間裏叫他們出來了。
居然無視了我一早上的勞動成果。
章正尚舒他們一一過來坐在客廳,扒拉著程祥買的早餐吃了起來。
“子息大人?”章正剛喝了一口咖啡,就皺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的早餐。
“恩恩?”我放下手中的豬肉蛋堡,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
“這……是你幹的?”他指了指窗戶和地板。
終於發現了啊。我咧嘴一笑:“是啊,怎麼樣,是不是幹淨了很多啊?”
誰知道,他們三人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早餐,尚舒起身去鎖門,章正去屋裏拿電腦,然後打開了這個安全屋的監控係統,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車庫周圍也有這麼多的監控。而程祥,則端起了我剛剛洗抹布的髒泥水,一把潑在了那一圈采光窗上。
什……麼啊。
“你傻啦?弄這麼幹淨,不怕別人從外麵看到起疑心嗎?現在是非常時期。”程祥一邊說著,一邊坐到章正身邊。章正調出了今天早上的監控,還好,從始至終,屏幕裏就隻有我一個人買了衛生用品就回去了,並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出現。
好吧……我好像又闖禍了。
“還好,這裏比較偏僻,現在並沒有什麼威脅。”章正合上電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