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沒有陽光,一如我陰鬱的心情。
程祥起身,一股冷氣鑽入了被窩裏,我不禁又裹了裹被褥。程祥將落地的法蘭絨窗簾拉開,白刷刷的強光頓時鑽入了我的眼睛。
這場雪……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同居生活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尷尬,我和程祥仿佛是早年間就認識的老友,在一起不管是做什麼都十分的自然。程祥拉開窗簾後又重新鑽回了被窩,夾帶著又一股冷氣,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冷嗎?”程祥看我縮成一團,關切地問我。
閉著眼我點了點頭。
程祥抬手拿遙控器打開了空調。這間老宅子比較古老,裝修的時候並沒有暖氣,因此隻能靠空調來取暖。程祥放下遙控器鑽入被窩,雙手懷抱住我發抖的身體,將他火熱的胸膛緊緊貼在了我的肌膚上。頓時,一股暖流襲擊了我的神經。
我不滿地背過身去。
程祥不依不饒地再次緊貼過來,我感到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頂在了我的腰上。即便是睡在一張床上一個多月了,我也還是有些臉紅的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
“流氓。”我不滿地嘟囔著。
“我又沒做什麼。”程祥一臉無辜。
是的,程祥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自己憋得難受,也絕對不會主動向我提任何要求。以至於我倆到現在最親密的行為也就是相擁而眠,並且,都是穿著厚厚的棉布睡衣。
程祥知道我害羞容易臉紅,因此他知道我也不會去主動做些什麼,看來我倆這般純情的情侶同居關係,是要持續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被程祥弄得臉紅心跳,根本無心睡眠,隻好站起身去洗漱穿衣。我倆的卡通情侶牙刷擺在古典的盥洗室裏有些格格不入,我拿起藍色的史努比牙刷就開始了洗漱。程祥見狀也站起了身,拿起另一隻粉紅色小貓牙刷加入了洗漱的隊伍。
我迅速收拾好就去準備早餐了,在牛奶的濃鬱香味中,程祥遠遠地坐在餐廳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臉一紅,轉過了身去。
“看什麼看。再看就不弄你的那份了。”我一邊將麵包機裏烤好的麵包夾出來放在盤子裏,一邊小聲埋怨。
“哎,金子息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從夢中醒過來,看到你安然無恙地躺在我的身邊,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程祥突然十分嚴肅地對我說道。
我沒有說話。其實,程祥的這種感覺,我也有。
有時候我會恍惚間以為我倆就是正常普通的情侶,一起上班下班,一起打掃做飯,根本不用去考慮什麼陰沉木匣,不用去追查什麼李師兒,不用去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不用去為了一個可笑的虛無的世界而一戰到底。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回到曾經的生活,在報社拿一份微薄的薪水,嫁給眼前的良人,彼此為雙方的未來而做著小小的努力。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這多出來的八百多年生命,就是為了遇見你。”程祥邊說邊向我走來,接過了我手中的盤子。我拿起櫥櫃旁邊的花生醬,跟在他的身後坐在了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