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很好,如果天氣預報準確無誤,那麼中午的溫度將會接近40℃,我的天,這真是個可怕的消息。
但是,我得出門了,午飯過後本該用睡覺來打發的美妙時間就這麼被一個電話給打擾了,又是該死的臨時任務,我發誓那個喜歡藏頭露尾的家夥如果現在站在我麵前,我一定要讓他明白什麼叫打工男人的怒火。
鬼知道電話裏的那個英國佬什麼時候會從天上掉下來!
“井上君,現在也要出門去嗎?你可真用功,為了工作也要珍惜健康啊。”
又是這個該死的鄰居,一個囉嗦的老家夥,每天見到我都會問我類似“呀,你回來了呀?辛苦了呢”、“你是要去上班嗎?路上注意安全”、“家裏又來客人了呀”這樣的話。
我發誓,如果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肯定得把他的嘴巴用鋼絲穿起來後再走,否則我不會懷疑當我和他這個歲數時我也會成為像他一樣沒完沒了的老家夥。
但現在,我隻能禮貌的回答他:“是呀,臨時出去一趟,花崗大叔,你這也是要出門嗎?”
“不了不了,有良那小子本來說好今天來接我去海邊的,你瞧,我東西都準備好了,防曬油、墨鏡、折疊躺椅……他好像來不了呢,隻能改天了。”
記憶中他有個兒子叫做花崗有良,大學畢業後第二年在名古屋那一塊開了個加油站,然後找了一個大城市女人結婚生子,我見過那小子一麵,看麵相不像是個短命鬼才對。
他的失望掛在臉上,就像是大多數患了老年癡呆的老人一樣,什麼事都記不住了,我很慶幸他還記得該怎麼生火做飯上廁所,否則我這個在這裏住了三年的鄰居就有得忙了。
“有良肯定也在忙著工作吧,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真想早些步入大叔你這個年齡,哈哈!”我的敘述肯定是他最希望聽到的,你瞧,他笑得多開心,就像個四五歲的孩子一樣天真無邪。
“那個,大叔你手裏的墨鏡還用嗎?你瞧這太陽真大,我要是再去買一副墨鏡可能就會遲到了。”
他還在為剛剛的玩笑話當真,罵罵咧咧說著“老了有什麼好,歲月不饒人”之類的話,然後看我像個柱子一樣站在樓梯口還沒走,連忙道歉著遞過來墨鏡:“呀!對不起井上君,差點耽擱你上班了,給你墨鏡,看來有良那小子最近都很忙,你可以晚點還給我。”
我急忙忙的走了,並不是因為我急著去站台買票排隊,然後在電車上一邊打著瞌睡一邊欣賞著短裙下嗯風景等待到達目的地,我隻是單純覺得和他相處太費勁了,這有違我的本性。
…………
一個小時後,當我穿著黑色西裝皮鞋站在沙灘上時,周圍為數不多在這個時間點就出來享受陽光的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眼神,仿佛在說:這人真是個可憐的瘋子,這麼熱的天氣竟然穿著衣服到海灘上來活受罪!
我讀懂了他們眼神的意思,但我不會去解釋,也不會去旁邊二十米外的沙灘用品店裏買一些他們眼中的沙灘必需品,有一副墨鏡其實就已經足夠了,它能讓我更像個“瘋子”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天空,哥就是這麼瀟灑。
等待的同時我也在思考我即將麵對的是一個怎樣的人,比如他會不會壯得像頭牛?脾氣是不是很怪?愛不愛吃生魚片……雖然這些小顧慮是因為那個廉價老板的不稱職導致的,但他既然認為我能和這個英國佬和平相處那肯定說明了一件事,在武力值上我肯定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大約五分鍾之後,那趟從倫市飛來的航班在天空中劃開了雲層,然後就像是投炸彈一樣掉下了一個豆點大的影子。
看來他並不是個精於計算數據的人,他提前了,這樣做的後果肯定就是掉在數千米外的深海區,我覺得是時候給老板打個電話了,萬一這個英國佬掉進了鯊魚窩,我才不會跳進海裏去救他。
“喂……”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從語氣可以聽出,他今天肯定比我還無聊。
我調侃道:“喲,這就出來了呀,你可是昨天還在那裏麵啊,難道他們現在改行吃素了?我是說,聽你這語氣,一點嚴刑拷問後的後遺症都沒有,真不愧是老板呢。”
“哦……剛剛魅玲把我弄出來了。”
我早已經習慣了老板說話的口吻,就像他對我了如指掌一樣,不過當我聽到“魅玲”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微微感到一絲驚訝。
雖然我和魅玲並不認識,甚至連一麵之緣都不曾有過,她一般隻會出現在電視中、報紙上、網絡頁麵裏……她的緋聞與她的天使容貌成正比,但並不妨礙她依舊能成為帝國中大多數男人的夢中情人,即便是我,也無法抗拒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