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甜膩的‘傷城’,其實味道甘苦,白靜嵐吃了幾口後就沒了興致,白慕楓卻把它吃了個幹淨,她的眼角始終笑意不減,也許自始自終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她和簡歐一樣,從頭到尾豐岩島都不是她們的目標,簡歐的獵物是白家,而白慕楓,從變身為白妍夕進入盛世那一刻開始,她鎖定的第一獵物一直都隻有一個人,皇家真正的家主,皇風,比之皇老太太,他擁有更多神秘莫測的背景身份,而白慕楓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不久前從皇紫悠嘴裏套出來的,當她無意的在電話裏問了皇紫悠一句,“你知道Dylan這個人嗎?”
皇紫悠脫口而出:“這是我舅舅的英文名啊。”
努力地用更好的方式活著,活成別人眼中羨慕的世界,理所當然的成為任何人的榜樣,做焦點、做中心、站到聚光燈最亮的那個位置上去,沒有懼怕,沒有膽怯,沒有不敢當,這就是你的人生。這是很久以前宋芷秋對白慕楓說過的話,這些年來,她努力的創造這樣的人生,她活成了宋芷秋希望的樣子,可是卻忘了原來的自己,在這個無比清醒的世界裏,誰又不是忘掉過去再重新一步一步踏上新的征程,成長逼近,童年就越發模糊,也許昨天還在和玩伴戲耍,一覺醒來就已經長大成人,然後再也記不起夢裏少年。
這樣想著想著,愈發心安理得,此去經年,時光將青澀打磨圓滑,猶如銅牆鐵壁的內心經得起利箭的摧殘,要活得光亮就要學會在黑暗處蟄伏。
白家,南庭苑。
“意君啊,你上任還不到一個星期,公司股價就跌了一半,還是怪我太急切了,應該讓你一步步的來。”白庸愁雲慘淡的看著默不作聲的白意君,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力不從心。
白意君沒有反駁,而是學著白慕楓的樣子專注的在一旁開始為白庸泡一盞茶,他小心翼翼的把滾燙的水澆到茶杯上,似乎每一次白庸生氣的時候,白慕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他泡盞茶,隻可惜白意君正準備開始第二道工序的時候,整個茶盤就被白庸推了出去,應聲而碎,他難以置信的叫了聲,“爺爺——”
“這些女人家的東西你學來做什麼,她白慕楓就跟宋芷秋一樣,在我麵前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算計好的,我沒有點明也不過就是想著這些女人玩的手段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你是白家唯一的男孫,不在執行力上好好跟她學學,弄這些丟身份的東西你配得上你的姓氏嗎?”白庸拍著桌子怒氣難消的說道。
白意君慘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那爺爺現在怎麼辦?銀行打電話來說股權下跌,我們好幾個項目的貸款要求追加抵押物,我們是不是要把旗下的幾處物業給抵押出去。”
白庸發出一聲極為低沉的歎息,今天收盤的股價已經跌倒最低限,不能再往下低了,他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想了許久後似乎做了十分艱難的決定,“我會拿出兩億增持公司的股票,讓你父親回公司收拾局麵,先把股價給穩定了。”
“是,爺爺,那我先出去了。”
房門緩緩關上以後,白庸起身走到屏風後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雙手輕柔的撫上了他的背安靜的捶打起來,他神色享受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身後捶背的人說了句,“我知道他還小,總是要犯幾個錯誤才能真正長大的。”
每個人都在變著法的讓自己光鮮亮麗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看不透世事變幻莫測的手段,不是所有人都能愜意的坐在這座城市最昂貴的路段上,悠然的品著以滴數來計算價格的紅酒,有太多的人為了五鬥米折了一輩子的腰,這些人會站在珠寶店擦得近乎透明的櫥窗前看著像是在另一個世界裏璀璨發光的鑽石搖晃著腦袋叨咕一句,“要人命咯,都不曉得哪個命好得一塌糊塗的人才買得起哦。”
此刻在A市的CartierSA的旗艦店裏,白慕楓儼然成為了那個命好得一塌糊塗的人,她柔軟而慵懶的斜靠在紫黑色的珊瑚絨沙發,像一隻矜貴嬌柔的波斯貓,她隨意的翻看著珠寶樣品單,桌上已經堆放了厚厚的一疊樣品單,三名穿著幹練的深藍色套裝的女店員直挺著背笑容溫和的站在她的身後,其中一名係著淺紅色絲巾的是這家旗艦店的店長,她很少像現在這樣親自陪客人挑選珠寶,這是屈指可數中的一次,並且她們已經站了兩個小時,如果不是白慕楓偶爾翻動樣品單的聲音,她們幾乎以為這位客人不小心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