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2 / 3)

自從紀以寧開始試戴,唐易就一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隨手翻著雜誌資料,雖然一句話都沒有,但偶爾抬眼掃過來的眼神就足夠凜冽,嚇得所有人都不敢亂說什麼。直到他接了一個電話走了出去,氣氛才稍稍放鬆了一點。

紀以寧搖搖頭,“不要了,唐易最不喜歡別人騙他,”她抬眼望了望門外,告訴她們,“就算唐易走了,他也留了人在外麵看著,我走不掉的。”

眾人看向門外,這才駭然發現,門外不遠處果然有幾個人守著,清一色的黑西裝,一看就不是良民。

店內的小姐正想安慰她:“紀小姐……”

玻璃大門忽然重新被人推開,外麵響起一致的恭敬聲:“易少。”一抬眼,唐易的身影就已再一次出現在了麵前。

他踱著步子緩緩走過來,大概是她不吵不鬧不辯駁的反應博得了他的歡心,於是他周.身那種暴戾的氣息終於退散了些。

他看見她正安靜地站在落地鏡前,好幾個小姐圍在她身邊,給她試戴一件件首飾,紀以寧順從隱忍的表情讓唐易沒有再挑剔什麼。男人慢吞吞地在一旁的展示櫃前踱步,眼神掃過展示架上的精美耳墜,隨手拿下一副,轉身朝紀以寧走過去。

把耳墜拋在她麵前,視線攫住她,他麵無表情地開口:“戴上去看看。”

正在為紀以寧試戴項鏈的小姐下意識就想出聲阻止:“紀小姐她已經——”

紀以寧連忙拉住她,接口應下來:“知道了,我戴給你看。”

站在她身邊的小姐們就都不說話了,各個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紀以寧實在太怕唐易又怒火上來,隻求今晚能平靜過去就好,於是她連忙拿過他要她試戴的耳墜,衝身旁的女孩們微微笑了下:“我自己來好了。”

她們心有不忍,忍不住想攔她:“紀小姐——”

下一秒,紀以寧已經戴好了左邊,熟練的手勢,抬手的瞬間在空中滑出漂亮的弧線,然後戴好另一邊,紀以寧臉上一點不對勁的表情都沒有,把長發放下來,稍稍整理了下,轉身給他看:“好不好看?”

唐易的眼神一下子慵懶起來,這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絕對侵占眼神。

在場的其他人也一下子驚歎起來。唐易品味,果然與眾不同,隨手挑中的就那麼襯她。不會太豔,不會太素,燈光打下來,耳.垂上閃爍的光暈令她整個人都仿佛沉浸在奪目的水光中。

唐易緩緩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沒有說話,隻是忽然伸手向她耳.垂上撫摸去。

紀以寧側了側臉,下意識就躲開了他的手。

唐易剛剛轉好的心情一下子重新陰沉了下來,一把扣住她的腰,聲音冷下來:“不喜歡我碰了?”

紀以寧閃爍其詞:“不是的……”

唐易一怒,用力把她的身子帶向自己,伸手撫上她精巧的耳.垂,不容她反抗半分。

下一秒,指尖觸及她耳.垂背後的肌膚,唐易頓時愣住。

指尖微微粘膩的觸感,微微透著腥味,是他再熟悉不過觸感。

血。

紀以寧終於痛得悶.哼了一聲。

唐易一把攏過她的長發,俯下.身看她。燈光下,他這才看清了她隱瞞的一切。

一旁的小姐弱弱出聲告訴他:“紀小姐平時從不戴耳墜的,剛才試戴了太多,所以剛才已經劃傷了……”

一句話,讓唐易隻覺心裏被刺了一刀,道德理智統統都回來了。

想起剛才她那麼順忍的表情,什麼反抗都沒有,唐易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低下頭吻她,抵著她的唇心疼後悔:“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都不說……”

紀以寧垂下眼,很無奈很沒有辦法的表情,“說了你會聽嗎,說了又能怎麼樣呢。搞不好,你會以為我是在故意不聽話惹你生氣。……我隻是想,你不生氣就好了,這點痛不痛的。如果連這點痛都熬不過,當年別人給我的那些,我怎麼可能撐得過來……”

唐易心裏狠狠一緊,他擁緊她,簡直像是要把她揉碎,他在她耳邊低問:“你把我和那些讓你家.破.人.亡的人做比較……?”

紀以寧被他壓緊,被迫埋在他胸前。良久,唐易聽見她傷痛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

“那些人,讓我從此沒有了父母;而你,卻讓我從此沒有了朋友……”

柔愛(1)

於是在這雞飛狗跳的一晚,有一個人很悲憤。不是唐易也不是紀以寧,而是我們救死扶傷的邵醫生。

唐易在半夜三更淩晨兩點的詭異時間一個電話把邵其軒叫到了家裏,邵其軒隻聽得電話那頭唐易的聲音很消極,隻聽得唐易在電話裏說什麼‘你……過來看一看以寧吧……’,此種醫院太平間的常用句式驚得邵醫生一下子職業病就上來了,馬上就往‘她不行了……’之類的方麵去想了。邵醫生忍痛放開懷裏的未來準太太,從溫柔鄉裏退出來,急吼吼地就飆車去了唐易家。

到的時候,唐易正在客廳抽煙,整個人深陷在沙發裏,也沒有開燈,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暗色,邵其軒隻看見他手上或明或暗的光亮,還有徐徐升騰的煙霧。

“她在樓上臥室。”

唐易對他講,也沒有看他,隨手拿起一支煙,又點上。

其軒心裏一沉,心想唐易這變.態該不會又家暴紀以寧了吧?

唐勁揍起小貓來好歹隻暴她屁.股,唐勁生物學得好,深知人體最耐操經揍的就是這一部分,所以那兩個人鬧起來,唐勁揍得爽小貓也不太疼,最後唐勁揍完了就氣消了,氣消了就又重新覺得小貓怎麼樣都可愛了,所以絕不會出現傷亡事故。

可是唐易就不同了。這人雖然生物學得也好,但顯然沒唐勁那麼會學以致用,火起來就往紀以寧最脆弱的部分暴下去,這兩人一旦鬧起來(確切地說是唐易一旦鬧起來),結果往往就是,唐易還沒覺得自己把她怎麼樣呢,紀以寧已經半條命沒了,一個傷身一個傷心,雙方傷亡慘重。

邵其軒作為旁觀者,每每都唏噓不已:明明都是一個爹教大的,這兩男人的行為模式怎麼就差那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