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轉身就去鋪床,鑽進被子睡覺,甚至還不忘對他說一句‘晚安’。
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唐易站在原地沒有動,臉色一片灰色。
像是在掙紮,掙紮現在的他該怎麼辦。她想要什麼,他很清楚,更清楚順應她的話會有什麼後果。理智讓他在剛才做出了選擇,卻讓當下更為不堪。
就在剛剛,她貼上他的身體去吻他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她有多怕被拒絕。連動作都是顫抖的,眼底閃爍著那麼明顯的祈求。
這樣一個紀以寧……就這樣被他拒絕了。
他有預感,如果現在他不再做些什麼,那麼以後,恐怕紀以寧再不會對他展露真實的一麵,這樣的結果,亦是他承受不起的。
唐易忽然走過去。
他在左側床邊站定,床上的人背對著他睡著,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入睡。
‘啪’地一聲,他抬手打開了床頭的壁燈。
然後出其不意地一把把她的身體翻轉了過來。
他看見了他預料中的畫麵。
她咬著手關節,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卻已決堤。
他一把抱起她,摟她入懷。
“不要哭,以寧,不要哭……”
她哪裏還忍得住,埋在他胸口潰不成軍。
是,她隻是個普通人。軟弱、怕事,又很善於自我安慰。別人的輕視和傷害,不是不難受的,可是她隻能選擇開解自己,然後大而化之地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什麼事都會過去的。可是盡管如此,也不代表她的承受力就一定比別人強。
她也是有底限的,扛不住的時候也是會崩潰的。
從小的教養讓她形成了事事被動的性格,直到愛上唐易,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興起想要擁有的想法。是她不好,對這段感情太自信,他說了‘我需要你’,說了‘你是我生命裏最後一支童話’,她就深信不疑了,錯覺自己無論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了。
她沒有那個心理準備,被他拒絕,她會怎麼樣。
直到剛才,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後,她才知道這種荒唐的舉動有多傷自尊,有多傷感情。
唐易坐在床沿邊,把她抱在麵前,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水痕,靜靜看著她。
她不敢去看他,仿佛所有勇氣都在他拒絕她的那一刻耗盡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話,有種預感,她夢想中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了。
“唐易,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是一樣的?想要纏上你不放……我不是的,我隻想要個孩子,一個就夠。我知道你一直在回避這個話題,我知道你不想要,但是……我就是不死心,我想讓我和你的這一段感情有一個見證……我甚至想過了,將來你不愛他也沒關係,我會把他撫養成人,教他讀書寫字講道理……”
話還未說完,眼淚又重新不爭氣地奪了眶。
他的左手忽然覆上她的眼睛。
溫柔的姿勢,叫她的視線陷入一片黑暗。
這雙眼睛太純淨,裏麵滿是他給的傷痕,他沒有勇氣看著它說話。
“以寧是不一樣的,”他告訴她:“我過去遇到的,將來遇到的,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以寧相比。”
理智漸漸斷了弦,他聽見自己問出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問題。
“你真的……那麼想要孩子?”
她點一點頭。
他隻感到覆在她眼睛上的左手,隨著她的睫毛扇動,掌心傳來細微的觸感,叫他徹底放棄了理智。
他忽然拉下她的身子,整個人覆上她,用力一扯就扯下了她的睡裙。
紀以寧臉色變了變,感到羞愧。
“你在同情我嗎?……你不喜歡,我絕不會勉強你。”
“我不喜歡?”
他手指一勾,一把褪.下她的底.褲,強勢得沒有一點勉強的樣子,倒像是期待了很久。
“以寧,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如果可能有的話。
……
淩晨四點。
滿室的空氣飄散著情*欲過後的氣息。
他坐在床沿,看著她沉沉睡著的樣子,心裏像被刀尖割過一樣疼。
“你那麼敏感……”
本想讓她一輩子都可以無憂又無慮,卻不知今天以後,這是否還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穿好衣服,唐易下了樓。
一個電話打出去,十五分鍾內,兩個心腹下屬立刻趕到。
唐易整個人深陷在夜色裏,音質很冷。
“明天開始,給我暗中盯緊少夫人。……如果她不見了,我要你們償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