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進入王晴兒布置好的一號問訊室,見到了自己第一個需要問的人。對方是女性,大概三十歲出頭,衣著很樸素,也沒有上什麼妝,留著短發。
看了一眼資料,她是一名教師。何瑞修友好性地笑笑,坐到她的對麵。
“你叫華爾?你不用緊張,我們把你們這些人叫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可能與你們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當我們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我們就會請你們回去。”
何瑞修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輕鬆,以免造成她的緊張。
華爾微笑了笑,看著何瑞修,“你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你的眼睛中有很多紅血絲,麵上也帶著疲憊,應該是昨天晚上休息得很差或者沒有休息。”
何瑞修有點兒尷尬地笑笑,“啊,這個,事情比較忙。這都被你發現了。”
華爾道,“我是大學的心理學教師。人的行為和心理是有相關的。僅從你目前的狀態來看,你不急著去休息,而是來找我問情況,足以說明,你要問的情況一定不會是很簡單的那種普通情況。其實,我們病友之間都有聯係。但是據我所知,因為多夢在張院長那裏治療的人,已經有人死了,對吧?我想,你們把我們這些人都叫來,可能就是與這個相關。”
何瑞修心中暗歎,這人怎麼不去當個探員!不過,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表現,而是平靜地說道,“沒錯,確實是有人死了。但是從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可能與張淨月不是直接相關。正是因為這種情況的特殊性,我們需要向你們了解資料。同時,我們也想通過這種情況來保護你們。”
華爾微微一笑,像是自己絲毫也不緊張,“說吧,你想向我了解什麼?”
何瑞修點點頭,“夢的內容,你多夢的情況下,做夢的內容。”
華爾這時才有些詫異,“夢的內容?”
何瑞修猶豫了一下道,“沒錯,夢的內容。因為,有人在夢中被殺了。另外還有六個人,雖然已經無法確定是不是在夢中被殺,但是死時都是在睡夢狀態。這讓我們很擔心其他人的安危。因為你們多夢的原因,極可能是吸入了一種複雜的藥物。早晨時我們安排人員采集你們的血樣,就是要化驗分析這種藥物的殘留。”
華爾哦了一聲,顯然內心有些波動。略微想了想,她說道,“雖然說,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夢,但醒來時基本上都已經記得不清楚。如果能記住一些,這些夢往往都有非常完整的情節,與現實相關,或者超出現實的。”
何瑞修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個關鍵詞後,又問,“那,你有沒有夢到過有人要殺你,或者你去了某些你沒有去過的奇怪的地方?”
華爾想都沒想,“我被追殺的夢,我倒是沒有做過。至於奇怪的地方,雖然說夢中有不少陌生的地點,但都不至於奇怪。你知道,我是個心理學教師,對於做夢這種精神活動,我多數時間能給自己作出理性的解釋。因此我並不會感覺太過奇怪。”
“那有重複發生的夢嗎?”
華爾想都沒有想,“有。有一個夢中的情節我記得比較清楚,也是重複出現過。我夢見自己前生是仙人,這輩子快到了飛升的時刻。可是每每夢到要飛升時,夢就會醒來。有可能,是我對夢有一定的控製,不願意自己飛升。”
這個細節觸發了何瑞修的警覺。他將這些詳細記錄,然後又與……聊了近一個小時。確定暫時沒有其他要問的東西之後,何瑞修將她送回去,繼續下一個人。
將近一整天的時間,何瑞修都在重複著這一件事。而從他問的這些人反饋出的信息看,這些人有三個共同點。
第一,夢雖然頻繁,但是記住的不多。
第二,並沒有夢到過自己被追殺。
第三,反複出現過將要得到更好的東西或者命運的夢,就類似於……要飛升這種一樣,超出現實之中自己的能力或者社會地位或經濟水平。
問完自己分工的這幾個人,何瑞修回到辦公室。王晴兒已經坐在那裏,正在翻看一份打印出來的報告。聽見何瑞修進來,她頭都沒有抬,“這些人的血樣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在他們體內,都發現了與我們在恐怖莊園D區塑像底座塑料容器中找到的那種藥劑成份或代謝成份相一致的物質。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孔空與張淨月的被試驗者。”
何瑞修道,“這與我們此前的推理相一致,與實際掌握的線索也一致。那關於他們的夢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