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晴兒說自己殺自己的妻兒,費陽暉的情緒顯然還是有很大的波動,身子向前探了一探,“你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是我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請不要以這樣的言論來對我進行定性。我可以配合你們調查,但是我不會蒙受任何的冤屈。”
王晴兒微微一笑,“你放心,如果不是你殺的,我們不會把罪責加到你的頭上。當然,即使是你殺的,罪責也不會加到你的頭上,如果我們最終證明是靈體作案的話。好吧。那我換個說法。我們需要你仔細想想,看看你能想到些什麼細節。這些細節,包括可能你覺得是在夢中的細節。”
王晴兒一邊這樣說著,垂在桌下的右手一邊慢慢燃起了一張靈符。何瑞修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這靈符隻是燃燒,並沒有什麼光芒之類的出現。
費陽暉深吸了口氣,“可是我確實記憶裏什麼都沒有,包括為什麼我會在離城那麼遠的地方我都想不起來。”
王晴兒道,“我相信你。不過,你應該知道,飛行具這麼複雜的東西,即使是通過自動導航飛行模式,也需要一係列的精細操作。在你的飛行具上,我們沒有找到任何人的指紋。所以,有可能是惡靈控製著你飛出了那麼遠。在這樣的過程中,人眼所見的東西,一定會在大腦中留下或多或少的印象的。我希望你不用焦急,也不要有抵觸,還是好好想想。”
王晴兒說到這裏,手上的靈符已經燃盡。
費陽暉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低著頭,“好,我試試。”
王晴兒滿意地微笑了一下,這時轉過身,看著何瑞修,“我用了一個催眠靈符。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從他更深層的意識層麵和記憶區域中去探尋一些他見到的東西。”
何瑞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有些擔心自己說話時會讓費陽暉從這種催眠狀態裏清醒過來。
王晴兒又轉過去,看著費陽暉。費陽暉一直沒有抬頭,給人一種像是在沉思的感覺。王晴兒歪頭從不同方位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你有沒有想到什麼?比如,你釣到那條魚之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還有,從你睡覺開始,你有沒有做什麼夢?”
費陽暉的聲音有些低,像是喃喃自語。“我釣到了一條大魚,拿回了家,養在盆裏。然後那魚看我,那雙眼睛,和人的一樣,像是想告訴我什麼。我和魚對視了一會兒,突然不忍心把它放在家裏,我想把它放生。這是我見到的魚裏麵,最奇怪的一種眼神了。”
“那你睡覺之後呢?”王晴兒對魚的眼神一事,並沒有太多興趣。因為魚體內也有惡靈,不排除是惡靈在轉換位置時,讓費陽暉和魚之間有了某種感應。
“睡覺之後,我醒了。”費陽暉道,“我起床,站在窗邊。天已經亮了,這應該是我起床的時候。然後,我看見……”
說到這裏,費陽暉突然又停下了,“不對,我感覺沒醒,可能是做夢。應該是做夢。我夢見變天了,烏雲正在湧上來。我感覺到烏雲之中有對我的召喚,隨著閃電的出現,我覺得我自己像是超脫了平時一般,有一種要飛升的感覺。”
王晴兒歪著頭很認真地聽,然後又說了一句,“繼續想,繼續說。”
“我感覺到烏雲之中有能量,然後我需要這種能量。但是突然,烏雲之中的能量被破壞了。我不知道是什麼破壞的,但是我很憤怒。我伸出一隻手,指向烏雲,想要把裏麵的能量引下來。然後,居然烏雲回應了我,一道閃電射到我的手中,我頓時覺得體內有用不完的能量。”
“然後,她來了。那個臭婆娘來了。我現在煩死她,煩死她!她居然問我幹什麼下雨還開窗,是不是神經病。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知道自己獲得了能量,所以我一抬手,將能量發射出去,打中了她的身體,她倒下了。我很驚訝自己的能力,心裏還有點兒怕。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又坦然了一些。”
“這時候孩子來了。我心情很複雜。我並不喜歡這個孩子,他和他媽媽總是一條心。他見到媽媽倒下,居然開始罵我。我的憤怒無法遏製,把他從那個臭婆娘的身上抓起來,向門口走。走了十步,我受不了了他的哭鬧,再次發功,把體內的神力灌入他的身體,然後把他丟在那裏。”
說到這裏的時候,費陽暉的呼吸開始沉重,像是還有很強的氣憤。王晴兒看到他有異常表現,道,“沒事,你不過是在做夢而已。醒了之後就都好了。後麵呢,還夢到了什麼?”
費陽暉道,“後來……好像夢到自己是書法家,寫了書法。然後,起火了,有消防員進來,帶我離開。很多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感覺很害怕,我害怕他們發現我殺了人,然後我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