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睡不消殘酒,昨夜風疏雪驟。”白琳曦伸了伸懶腰,對著床上的穹隆發著呆。
練雪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手中端著一盆熱水,“王爺,墨然公子午後就要走了。你不回去相送麼?”
“咳咳,本王身體孱弱,怕是受不了風寒。便不去了。記得傳訊給家裏。”白琳曦故作孱弱之態,轉而又道,“阿雪,昨日的美人兒呐?”
“哐當!”練雪恨鐵不成鋼地將手中的銅盆丟下來,氣得走出門外。
白琳曦嘻嘻地笑著,毫不在意,輕哼著小曲,慢慢梳洗。
“哎呀不好啦,有人要跳樓了!”外邊忽然噪聲大作。
“千裏啊,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你要貌有貌有才有才,還愁以後沒有榮華富貴。何故為了區區一個負心人葬送自己呐!”淩媽媽的聲音戛然傳來。
匆忙抹了抹臉上的水漬,白琳曦推開門,被呼嘯的大雪迎麵撲了正著,冷的直打哆嗦。院子前方已經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有人害怕,有人暗自高興,也有人唏噓。雲千裏是清風閣的頂尖公子之一,為人冷淡高傲,甚看不上白琳曦。故兩人也無幾分交情。
“媽媽不必說了。千裏所托非人,如今那負心人金榜提名,入贅禮部尚書家。竟派人送來些銀子,將我們的過去撇的一幹二淨,且言語中大有威脅之意。千裏怕也是活不久了。那些銀子,權當留給媽媽,為千裏收屍了。”站在高樓上的白衣男子蒼涼地說道,平日裏冷淡的模樣不負,多了幾分怨憤之色。
明明大冷天的,淩媽媽卻汗流浹背,不斷地擦著汗,“千裏啊,莫要想不開。聽媽媽勸哇。”
“淩媽媽,你這樣說有何用。我先去後麵,穩住他。”白琳曦在一旁道,怎地半晌也不見有人出現在千裏的身後。
淩媽媽麵露苦色,“我的好王爺,您千萬別添亂。若是傷到一毫一分,我這清風閣可就難做了。千裏鎖了門,我們都進不去啊。”話畢,白琳曦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靠。這美人真是個性,居然真的鎖了。”白琳曦拔下頭上的簪子,“不過,鎖隻是鎖君子不鎖小人呐。”
那邊淩媽媽和眾人還在勸慰著千裏,穩著他的情緒,而這廂,白琳曦已經躡手躡腳地走在了雲千裏的身後。
正此時,有人諷刺一聲,“跳啊,怎地不跳,這般無趣。”
雲千裏似乎被刺激到,縱身一躍,眾人驚呼。
“莫跳啊!”白琳曦緊隨其後,不知哪裏來的神力,一把將他抱住,甩進欄杆內。
淩媽媽被嚇得半死,忙道,“你們這些家夥還愣著幹嘛,快上去救人啊!”
欄杆內,白琳曦氣喘呼呼地坐在地上,而一直屬於呆愣狀態的千裏還沒有恢複過來。
半晌,雲千裏囁喏著,“為何不讓我去死。”
“小哥千萬不要再來一回了。下次,本王可不保證能把你給撈回來。”白琳曦趕忙擺手,眼過雲千裏的麵容,心裏也不禁感歎。
那白皙清秀的容顏上,分明是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雲千裏這般要強的男子,被自己最心愛的人背叛還被打了,可想而知,自尊心受了巨大的創傷。
心中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白琳曦慢慢踱步到他的身邊,柔聲道,“莫難過了。一切有本王替你做主。她讓你痛一倍,你便讓她痛百倍千倍,才對。死,隻會讓她遂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