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近兩年來,女皇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可是太醫就是查不出來個所以然,硬是說過於勞心了。
“上個月,她問我,是忠君還是忠於自己的心。”丞風苦笑。
我心咯噔一跳,隨即越來越快,女皇陛下在逼著他做抉擇,實在上就是在問他是忠於璿淑殿下還是阿曦,“你的選擇?”
“永遠隻有一個,阿曦。”他毫不猶豫,抬起頭眼神清明。
“你這樣幾乎就是自毀前程,丞風,你可是我白炎幾百年難遇的人才,為什麼。”我驚於他的選擇,卻也覺得在合理之中,心中可惜不斷。
“功名利祿與阿曦相比,根本不值什麼。白炎自然會有人才,你與阿墨便可文武並肩,想必也不會缺我一個,但,阿曦隻剩下我了。”他喃喃道,“所以,就算是拚上命,我也不想放棄她。”
“阿曦是幸福的。”盡管心中五味陳雜,我還是道。
“不,是擁有她的我才是幸福的。”他低垂著眼瞼,笑意冉冉。
那一刻,我大約明白了我和他對阿曦的差距,阿曦已經是他生命的不一部分,不可或缺,而我最多是阿曦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和他一開始就沒有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他孑然一身,了無家族牽絆,我卻壓著紅家的巨大光環,透不過氣,無法真心實意地去對一個人,隻要我還背負著紅家家訓的一天,我都逃離不了這種宿命。於是我選擇了軟性對抗我的命運,對女子興趣缺缺,以國家為由,接二連三地推掉了各種求親。有一天,阿曦終於忍不住問我,為什麼要推得那麼徹底,那些人中也不乏人中龍鳳,未必配不上我。我故作神秘地告訴她,其實我喜歡的是男人。她將信將疑,終於在我摟住丞風親了一口時,對我戒備十分,算是完全相信。隻是丞風被我弄得頗為無奈,拉我到一邊,問我做這個幹嘛。我拍拍他的肩膀,低聲,我這不是為了消除阿曦的戒心。她以為我喜歡她來著。丞風挑眉,你不就是喜歡她?我聳肩,那也不能告訴她。
女帝的身體撐過新年,便不行了,就在她臨走的時候,她召來我與阿墨,問了,那****問丞風的問題。我和阿墨都選擇了忠君。我以為我也會選擇中心,不過真正話到嘴邊時,卻實實在在成了忠君。這就是紅家人的悲哀吧。潛移默化骨子裏都離不開忠君立世,不分男女。隻是女皇後麵的話打亂了我的思緒,她講了阿曦的身世,講了那個該死的詛咒。於是,我明白了列丞風那日的稍顯及縱的消沉,他分明就是選擇了死亡。那個傻子,他若是死了阿曦怎麼辦。他太低估了阿曦對他的心意。來不及多思考,女帝再問我們,選擇還變嗎?我和阿墨均是搖頭,可我的手心裏竟然都是冷汗。女帝滿意地點頭,對我們道,列丞風若不能為下任女帝所用,必誅之。此刻不但是我,連李墨然也懵了。於是,女帝將我們兩個都禁足在家中。就算選擇了忠君,我們兩個恐怕也無法對自己日夜相處的同僚老友下手。後來,我返回宮中求女帝一件事,那就是讓我做阿曦的監護人,這樣起碼我可保護她。女帝答應了,但是也同樣讓我立了毒咒,必要時刻要親手送走阿曦,否則紅家氣數將盡,我則永世不得妻子愛惜。
女帝駕崩,舉國致哀。我來不及去警告阿曦要她注意列丞風的安危便被母親禁足在家中,即便是我答應了女帝,母親她是最了解我的。老祖宗在我的耳邊不斷地灌輸者紅家立家百年的家訓。她說,如果我還想要出仕,必然要選擇與列丞風斷個幹淨,最好也與白琳曦斷個幹淨。不過,她不知道我與女皇的約定,所以在聖旨到之前,我還是被禁在了家中。直到第二日,宮中傳來我為阿曦監護人的聖旨,還有一個消息,那就是列丞風心力交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