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白琳曦看著他,神情憂傷。

拓跋詳恍然,伸出手,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白琳曦,“悲傷的樣子與她很像。”

“我不是她。你口中的白琳曦早已經死了。”白琳曦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仿佛看到了十三歲那年失去丞風的自己,拓跋詳眼中的絕望,她很熟悉。

“對不起。”拓跋詳側過臉,如神祗的五官蒙上一層落寞,“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悲傷了。為了完成對她的祭奠,我要啟動昆侖鼎,解除那該死的詛咒。”

白琳曦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送走拓跋詳的,心中卻勾起了對丞風的思念,於是一個人在坐在香氣馥鬱的桐花樹下自斟自飲,不知不覺竟也喝得多了。

司空睿看到她時,她已經睡在石凳上,又是一身的落花,仿佛他第一次看到她時,輕輕地走到她的身旁,低聲喚她,“撚紅?”

白琳曦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是他,又翻了個身子睡過去。

“喝得像個醉貓。”司空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促狹的鳳眼裏滿是笑意,“昨晚是和哪個野男人去偷腥了?”

“才沒有偷腥。看,看到了,星海。湖。”白琳曦突然坐起來,迷茫地看著他。

司空睿嗬嗬笑了起來,“起來去房中睡,否則會著涼的。你似乎很愛睡石凳,上次在藥王穀也是。”

“哦。”白琳曦揉了入眼睛,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想了半天,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喂,上次藥王穀,是你偷窺!說,你看到了什麼?”

“就看到一副海棠春睡美人圖罷了。”司空睿抓住了她再次蠢蠢欲動的手掌,“而且我們是拜過堂,看了你也不算過分吧?”

白琳曦無語,睡意全無,“你回來了,我正好告訴你。拓跋詳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了。啟動昆侖鼎需要祥雲珠子,他還說他一定要去除詛咒來祭奠我。聽起來很怪,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

司空睿頜首,“不錯的宣言,你相信他嗎?”

“我信。他說的每句話我都信。”白琳曦點頭,“起碼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做到了。”

“你喝這麼多酒是不是發現自己愛上他了?”司空睿看著滿地空酒瓶,“很難想象你還會因為什麼事情傷心。愛上他,卻不能告訴他,你是誰。更害怕,如果他選擇了國家而不是你,更傷心。”

白琳曦愣住了,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司空睿卻都告訴她了。

司空睿看到白琳曦錯愕的表情,心情頓時有些糟糕,卻也毫不掩飾,“唉呀,早知道就不分析給你說了。你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阿睿,昨天晚上與他相處時,我仿佛看到十三歲的自己,絕望而無助。令人心碎。甚至,我都覺得自己不想要隱瞞他,告訴他我還活著。可是,他與我不同,比我想象中更加堅強。當他說要為了我去啟動昆侖鼎破除詛咒時,我覺得自己就算傾盡一生也未必能還得了他。他比我見過的任何男子都獨特,霸道,冷酷,溫柔,重諾,深情這些性格糅雜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獨特卻又那麼令人向往。”白琳曦揪著自己的衣襟,“其實,這些日子,與他相處的時候越多,越覺得難過。仿佛把過去的自己再次重複了一遍。”

十三歲的自己,傷痕累累,拓跋詳又何嚐不是呐?

司空睿將她拉起來,“既然你已經確定他會去解除詛咒,那麼我們就離開柔然去白炎吧。時間總是寶貴的。你可以等,但是阿烈隻剩下八個月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