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山一臉感激地看著紫宸一,“多謝紫穀主大恩,南山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是好。”

“撚紅,你的眼睛怎麼了?”紅依雲走到她跟前,雙手揮動,可是穆撚紅那雙透亮的紫水晶般的眼睛就是絲毫沒有反應。

“紅大人,撚紅那日與雲公子被人追殺,最後無奈跳河,頭撞到了石頭,眼睛便看不見了。幸得藥王穀紫穀主相救,才安然無恙,可,可她的眼睛。”林南山假意傷心。

“三哥。千裏,千裏公子,可有他的消息。”穆撚紅哽咽,眼圈漸漸地紅了起來,清澈的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十分可憐,“那天,我們一起跳湖,可是卻分散了。”

紅依雲別開頭,音色沉悶,“千裏,他死了。”

“啊,”穆撚紅故作傷心之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任任何人都覺得她是真的傷心了。

“撚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紅依雲不甘心地問道。

穆撚紅用林南山遞過來的絹子擦了擦眼淚,不斷地哽咽,“我和千裏公子正在喝茶聊天,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女人帶人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帶著另外幾個人,我和千裏公子擋不住她和另外幾人的攻勢,隻好跳湖。千裏公子幫我擋了幾劍,當時就已經凶多吉少了。”

紅依雲心裏涼了許多,真的是白璿淑所為嗎?所以害死了千裏,令如今朝堂情勢更是緊張,驚動了母親親自出山,才壓住了眾人的躁動。龐貝的死更是將阿墨推入了風口浪尖,一切證據都是指向阿墨的,那日阿墨獨闖皇宮,更加坐實了他的罪名。白璿淑大怒,與阿墨談過一次後,更是勃然大怒,而阿墨竟然像是失去了求生意誌,整日飲酒買醉。李墨然的母親與其他將軍聯名上書為李墨然正名,卻更加激發了白璿淑殺李墨然的心思。自古帝王無情,他明知道如此,卻還是無力接受這個結局。

“萬幸,你還活著,去看看阿墨吧,隻等大理寺證據齊全,他就要被賜死了。”紅依雲憔悴了不少,可是他依舊堅強,“去勸他活下來。現在最糟糕的事是他失去了求生意誌。撚紅,你或許對他不一樣,至少他願意為你拔劍。”

紅依雲回到自己的府上時,第一次覺得如此的冷清孤獨,對著那盆山茶花低聲,“曦兒,這些是報應麼。所有一切都回報到了我們的身上,那你什麼時候也帶走我算了。留我一個人如此的孤獨寂寞,是你對我的報複麼?千裏走了。我至少拚盡全力保全阿墨,當年尚書房的小小四人組,隻剩下我們兩個了。若是連阿墨都保不住,我真的就剩下一個人了。”

第二天,紅依雲冒著大雨跪在殿外求白璿淑放過李墨然,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無法保護親近的人的無力感吞噬著他,理想,國家,一切都不算什麼了。失去了與過去自己的最後維係,世上也就不會有紅依雲這個人存在了。

雨下了兩天兩夜,紅依雲在後半夜終於高燒病倒。白璿淑也暫時答應了他,暫緩宣布李墨然的死刑,給他半個月,若查不出這幾起事件的主導者,李墨然不得不死。

香甜清冷的凝香喚醒了頭疼欲裂的紅依雲,他睜開眼時,好像看到了白琳曦坐在他的身邊,不禁緊緊地抱住那個他以為的影子,“阿曦,你還是來看我了。”

白琳曦皺了皺眉頭,這家夥真的是病糊塗了,不過,她也看不到,摸了摸他的額頭,“三哥,是我。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