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李墨然咬唇,愁思滿滿。“我不可以再讓她為我冒險了,我根本不值得。”
紅依雲緩緩搖頭,“阿墨,說你感情木訥,若她真得介懷,又何必為你擋那一劍。”
李墨然不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一切等她醒來再說。”紅依雲不忍再為他添負,“你也好好休息。”
紅依雲走後,李墨然走到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撚紅,是我害了你姐姐。你都已經知道真相,為何還要為我擋這一劍。你醒了以後,我該如何麵對你。”
“抱歉,我隻是無法恨你。”白琳曦睜開眼睛,虛弱地笑著。
對不起,我還是恨不了你。阿曦走的時候也是說的這句話。李墨然悲慟,嘴唇蠕動了半天,偏偏出不了一個單字。
不知過了多久,白琳曦咳嗽了兩聲,“阿墨,我渴了。”
李墨然慌忙站起來,為她倒了一杯茶水,卻覺得有些涼,不禁道,“我去命人換熱茶進來。太醫說了,你不能碰涼的東西。”
“好可惜,七夕還沒有乞巧。”白琳曦扶著床架,想要爬起來。
“不要動。”李墨然上前扶住她,“不可以動,你的傷口恐怕還未結痂。”
“嗯。”白琳曦臥床,“阿墨,如果我說我想為姐姐做一件事情,你可會幫我?”
“什麼事?”李墨然輕聲。
“消除詛咒。不讓這一切悲劇再重複。”白琳曦很平靜地道,起碼練雪沒有死,她不想要將李墨然推到絕境。
李墨然還來不及回答,門外禁衛忽然大聲傳來旨意,“李大人,前日柔然舉兵侵犯,我軍退敗。陛下宣李大人進宮。”
白琳曦與李墨然均是錯愕,這是老天送來的機會麼。他剛想要回歸軍隊,柔然就來進犯了。
宮中白璿淑神色凝重地看著一紙戰報,柔然拓跋詳突然一改往日的固守不動的作風,一舉攻下白炎三座城池,葉城也已經失守。而如今三軍手足無措,難道僅僅三年時間,李墨然已經成了軍心所向了麼。那麼她更需要拔掉這顆釘子了,如果不能為己所用,絕對要毀掉。
“陛下,李大人與紅大人已經在殿外侯旨了。”掌事的尚宮通報道。
輕聲歎氣,白璿淑示意宣他們入殿。
紅依雲將他所查的所有事情都合盤托出,想要為白璿淑吃一顆定心丸,更是給她一個台階與李墨然暫時和好。一切的事情都是練雪設計布局,使得君臣失和。如今柔然大軍進犯,朱墨按兵不動虎視眈眈,白炎需要李墨然重新歸軍。
“阿墨,你怎麼看?”白璿淑不動聲色,淡淡地看向李墨然。
“請陛下命臣出征。臣決不允許柔然踐踏我山河。”李墨然沉聲,在看了詳細的戰報後,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向戰場,在他心中戰死猶榮,總好過於被莫須有的罪名害死。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完成穆撚紅拜托他的事情,消除詛咒是他唯一可以贖罪的方式。
白璿淑微微鬆了口氣,從桌上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朕需要你簽下軍令狀,七日之內若無法將柔然雪狼軍趕出白炎,自裁謝罪。”
紅依雲先拿過來閱覽一邊,眉頭漸漸皺起,“皇姐,阿墨不能簽。”
“不,我可以簽。”李墨然站起來,毫不猶豫地在軍令狀上畫押。
“阿墨,七日之內將柔然雪狼軍趕出白炎是不可能的!”紅依雲搶過軍令狀,吼道。
李墨然示意紅依雲不要激動,“論文治我不如你,可領兵打仗,我很擅長。”
紅依雲心裏暗自歎氣,他這分明就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什麼時候,白炎君臣之間會如此的猜忌殺戾。穆撚紅的到來,似乎真的掀起了一翻腥風血雨。她若不是為報複而來,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