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給你,你卻如此躊躇?”白璿淑的手緩緩摸到自己肚子,表情是白琳曦很久很久不見的柔和,“阿曦,若是沒有這該死的詛咒會多好。你我姐妹情深,共同攜手將開我白炎盛世。你說得對,你我已經如斯,我肚中的孩子卻不能再重複我們的悲劇。有你一個,我心裏已經難過之極,母親壯年溘逝,何嚐不是怕看到我們姐妹相殘而憂心所致。何況,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你大約都占盡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放手一搏。”

這一番話頓時打消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慮,白琳曦咬著紅唇,終是頜首接過了她遞來的玉牒,不想再待在這裏一時一刻。

走到門口時,身後忽然傳來白璿淑一句隱隱歎息,“妹妹,若你我不生在帝王家,做一對尋常姐妹該多好。”

誰都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傷太深。

離開白炎皇宮後,白琳曦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葉城趕一路上司空睿與她皆是沉默無語。紅依雲如何得到另一塊玉牒她不知,但尚有一塊是在葉城諳達國師那裏。讓她憂心的並非玉牒,而是如何麵對李墨然。不想要再欺騙他的感情,卻還要生硬地將這場戲演下去。白炎皇宮的消息暫時被紅依雲封鎖,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來到白炎大營,李墨然聽到她來,即刻放下手裏的軍務來接她,大約是許久不見,兩人相見竟是有幾分尷尬,卻在李墨然母親的打趣下稍稍放鬆了下來。

“諳達國師呐?”白琳曦問李墨然道。

李墨然壓低聲音,麵帶笑意,“前些日收到了依雲的信,他已經告訴我所有發生的事情了。你放心,我已經將諳達國師軟禁。”

白琳曦看著他一副傻樂的模樣,不禁心裏一沉,看來紅依雲還是對她是白琳曦這件事守口如瓶,但已經逼近九月,她必須在九月十五日之前與司空睿趕回朱墨拿回朱墨的祥雲珠,諳達國師這顆,她必然要拿。

說著,兩人便來到一處僻靜黑暗的營地旁,周圍有二十個精銳的士兵守著,帳篷內隱隱約約看得到國師打坐的影子。

“李家小子與貴客請進。”諳達國師高聲道。

白琳曦與李墨然相視一笑,若非讓她得知白璿淑被軟禁,她如何肯乖乖就範,此刻怕就是等著他們呢。

兩人掀開帳篷走了進去,諳達依舊一副三十歲的模樣,冷豔高貴,看白琳曦的眼神稍稍有些驚訝,舒爾又笑了笑,“果真是我們的另外一個王女流落在外,與琳曦殿下還真是無一二差別。”

“穆撚紅是爽快人,此次來隻求玉牒無他意。願國師配合。”白琳曦躬身行禮,對於諳達國師她向來是比較尊重,這個女人麵上冷豔,實際上卻是個老頑童,奈何長了一張誰看了都會心生敬畏的臉。

“好。不過,我必須跟著,因為本官的玉牒本就在山中。如何?我們今夜就啟程,齊樂山離這裏並不遠。”諳達眼中熠熠生輝,十分精神。

李墨然詫異如何諳達國師在看到穆撚紅後態度轉變得如此快。

“正合我意。”白琳曦拍手叫好,又笑道,“大將軍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麵?”

“需要我同行麼?”李墨然反問她道。

“自然將軍來最好,左右不過兩日時間。”諳達國師又道。

白琳曦想了想,竟也答應了。

夜裏一隊人馬從白炎答應踏月而出,漸漸向西的方向行進。而司空睿得到紅依雲飛鴿傳書,讓他回去拿另外一塊玉牒,於是他與白琳曦約定,三日後在齊嶽山見麵。

齊嶽山並不大,風景迤邐秀美。若不是來找玉牒,白琳曦倒覺得也做一次野遊也不錯。趕了一夜的路,諳達打發李墨然去尋水,與白琳曦稍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