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見兩宮皇太後,祝.”
“行了,別廢話了!”宣太後不耐煩地打斷:“告訴本宮,從昨夜午時到今日辰時,你是否看見夏青一直在尚食局?若有一言不實,本宮誅你九族!”
崔尚宮嚇得渾身肥肉一抖,頻頻磕頭:“夏公公一直在尚食局為太後您熬製神仙玉女粉,奴才可以作證。”
安太後不能置信地上前一步:“你確定他到今天清晨,一步都沒有離開?已經是後半夜,夏青在那為太後熬製神仙玉女粉,你怎麼知道?你整晚都在尚食局?為什麼不回住處?”
一連串的質問並沒有讓這個胖尚宮有絲毫慌亂,他忙不迭地回答:“本來奴才無須在尚食局守夜,另有小太監在此看管食具,不過昨晚剛好莊太妃想吃芙蓉玉苓膏,而這糕點,隻有奴才一人做的好,因此,奴才整夜都在尚食局為太妃娘娘調製糕點,直到今日辰時二刻,才由秋爽齋的浮萍姑姑將糕點取走。”
“可有此事?”
安太後望著身後的莊太妃。
莊太妃不意自己吃個糕點也能被牽扯進來,心驚之餘卻不敢胡說,隻得站出來說道:“確有此事。昨晚臣妾胃疾犯了,吃了不少苦藥,胃裏難受之下,就讓浮萍去尚食局要點芙蓉玉苓膏,至於是誰親手烹製,臣妾並不清楚。”
“整個尚食局,隻有奴才有這手藝,請兩宮皇太後明鑒。”
崔尚宮伏地說道。
安太後冷笑一聲,近乎冰冷的目光從青蘿臉上掃過。
正在這時,太醫院的院首宋敏帶著徒兒,一路小跑過來。
這宋敏是太醫院數一數二的大夫,雖然醫術不如正值妙齡的神醫齊婉兒,可還是很讓人信服的。他雖然已經年逾六十,但保養得宜,望之不過四十許,加上時常鍛煉,跑到煙波池時,竟是臉不紅氣不喘,他手下的徒兒倒是年輕,卻各個氣喘籲籲。
隻見宋敏一把半白半黑的山羊胡子飄在胸前,跪下行禮:“老臣.。”
“說結果!”
兩宮皇太後這時哪還有功夫聽他廢話。
宋敏將後半句話硬生生噎了回去,正色道:“經老臣細心查檢,女官方婉柔實是溺水而亡!”
“你胡說!”
夜子熙光潔的額頭青筋暴起。
宋敏嚇得渾身一抖,結巴地道:“老臣不敢胡言,女官方婉柔確實死於溺水,如若皇上不信,可另派太醫查驗。”
夜子熙眼中怒焰滔天:“如果她是死於溺水,身上的傷痕該如何解釋!”
“依老臣猜想,司帳她定是在井邊不小心落水,掉進井中之時,身體必然會和石井摩擦,造成傷痕,加之被泡一夜,傷痕擴大,這才顯得像被他人虐待致死一樣,不過仔細查驗之下,還是能發現,司帳的致命傷在肺部,而不是其餘部位,因此老臣可以以項上人頭擔保,她確實死於溺水!”
宋敏雖然說的小心翼翼,唯恐激怒夜子熙,可話裏的態度卻是不容置疑的。
安太後沉聲問:“方司帳死前可曾遭人侮辱?”
“老臣仔細檢查過,屍體上並沒有遭受蹂躪留下的痕跡。”
“放屁!她身上.。”夜子熙死死咬住嘴唇,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隻是胸膛不住起伏,他想到婉柔,胸前的青紫和吻合,以及她的兩腿之間的..分明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這個老頭居然說沒留下痕跡!
不過這些,他不能啟齒,或者說,就算當著眾人的麵說了,除了給自己增加難堪外,不能解決任何事,因為宋敏恐怕早就被魏德清收買了!
一直老實地跪在地上的夏青,在聽完宋敏的話後,膝行到宣太後腳下哭道:“太後,師傅他老人家一直對您忠心耿耿,這才遭了他們的嫉妒,他們都想師傅死,那個方婉柔肯定是從內侍省回宮時,由於天黑路滑,不小心落進了井裏,結果就被有心人利用,借來汙蔑師傅,想至他於死地,您老可要給他做主呀!”
魏德清很配合地在這時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青蘿真是惡心這師徒兩演的戲碼,不過宣太後明顯信了:“小德子,你快起來,你受委屈了!本宮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小夏子,還不把你師傅扶起來!”
夏青忙將跪著的魏德清攙扶起來。
隨後,宣太後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皇帝,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夜子熙微閉雙目,看著像是沒事人一般,可觀察細致的青蘿明顯看到他白皙皮膚處的血管在瞬間膨脹變大,仿佛一條長蛇,在繃得如蟬翼般薄的皮膚下跳動著紅色的鮮血。
安太後也不能再為他辯駁什麼了,因為眾口一詞,魏德清是清白的,而且這些證人都沒有從屬關係,不向梁如意和關青蘿,她們一個是小皇帝的女人,一個曾與小皇帝有情,那天大選小皇帝與康親王世子爭奪青蘿的一幕,眾人還不曾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