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在一樓右側倒數第二間，映入眼簾的是幾扇沒有玻璃的窗戶。一個老式的木質黑板掛在牆上，被風吹過發出吱吱的響聲，四下看去，桌椅更是坑坑窪窪破爛不堪，這情景讓人第一個想到的是電影《鄉村女教師》裏的場景。剛來時那種興奮蕩然無存，一種淒涼油然而生。找到原來教室的位置坐了下來，嘎吱一聲，椅子腿折了，袁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周一陣哄笑，袁城氣的抓起椅子朝前摔去，門外老塗走了進來，擦著老塗的額前飛了過去。
老塗被嚇的身子向後一栽，笑聲戛然而止，大家被驚呆了。老塗用手搙了一把沒有幾根頭發的腦頂，鐵黑著老臉朝袁城走了過來，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在了這邊，大家似乎看到一場即將發生在袁城身上的暴風驟雨，袁城的臉上也見汗了。
“塗老師，我，我不是有意的，剛才那個椅子壞了，把我摔的挺狠，您也看看，咱這哪像個教室啊，我們整個就是一群沒娘的孩子”，袁城故意裝著委屈。
老塗的臉色慢慢的緩了下來，嘴頭卻依然挺硬，“先別說條件咋樣，你摔了就撇椅子啊，這要是砸到別的同學咋辦，我看你小子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不給你鬆鬆皮子，你小子難受啊”。
“塗老師，您要鬆我皮子，我沒意見，您看看人家回中，什麼不是新的，您再看看我們，破桌子爛椅子，就連您這寫字的黑板，我感覺都有些危險，指不定那天掉下來，把人在傷了，塗老師，您說，都一樣爹媽生的，叫誰不來氣啊”。
雖發的是牢騷，道的也是實情，老塗顯然對袁城的話有了感觸，“你先到後麵找個椅子吧”，老塗轉身回到了講台，“我也知道大家對咱們的新環境有些意見甚至不滿，入冬前學校會給同學們解決的，現在我要提醒大家的是，盡量避免和回中學生之間的衝突，今天早上，就有幾個同學就差點和人家打起來，我們畢竟是借讀在人家的地方，這點大家要注意，課間活動，大家可以去樓後的小操場，大操場是他們的，你們也知道，回民和我們有很多習俗都不一樣，大家能不去大操場就別去，另外我再說一下，樓內的廁所現在用不了，大家可以去校門口的公廁，對於暫時艱苦的條件，我相信大家是能克服的”。
一場看似猛烈的風暴就這樣過去了，其實袁城也想過，老塗不可能和他翻臉，畢竟在小香港幫過他。。
午飯後，大門外的公廁成了最熱鬧的去處，幸虧是個水廁，少了旱廁衝鼻的味道。有三五個男生靠在廁所旁的圍牆下正吞雲吐霧。看到哥幾個過來，吸煙的幾個人連忙跑了過來。
“大哥來一根不”，一個麵帶稚嫩的男生說道，他身邊的幾個男生也紛紛把煙遞給了過來。
“你哪的”，晁博裝作教訓的口氣問道。
“我也三十八的，初二的”，小男生陪著笑道。
“才初二，就一個個的不學好，煙還叼上了，不怕你們老師？”。
“啥怕不怕的，這不是在校外嗎，不歸她管，對了大哥，你今天那鏈鎖劈的，老猛了，我們幾個認你做大哥行不”，小男生把煙點上送到了袁城的嘴邊，“大哥，回中那幫逼就會欺負人，課間我們去操場，就被他們給踢了，帶頭的就是今天和你打架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