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的路麵很窄,中巴行駛的也很緩慢,在經過最後一輛車的時候,車門開了,從車下跳上來兩人,腋下都夾著一個很大的旅行包。兩人形色有些緊張,一邊催著司機快開,一邊走到車後的座位,頭還不時的朝窗外張望著。
‘難道他倆和金龍帆的搜車有關?’袁城回身看了他倆一眼。
“別管閑事啊,反正事不關己,理他幹嘛”,聞豔在耳邊小聲說道。車終於駛出了‘陳麗’,車裏竟沒一人向後張望,真應了那句老話‘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午時分,中巴駛進了石獅的中心寶蓋鎮。南方的鄉鎮不同北方,沒有一望無垠的綠油油的稻田麥地,卻到處可見三五一夥擺地攤的小販。一下車,就有一些穿著風衣的本地人迎了上來,“看看貨不,純進口的”,不時的有人還把風衣敞開,袁城瞥了一眼,在風衣裏懷滿是一排排的小件走私貨品。
“彩電,收錄機,手表,打火機,你想要啥都有,怎麼樣老板,看看吧”,有人上來拽著問道。
“我們來找人的”,雖然他身上的一切就像磁場一般充滿了吸引,可在沒有找到泉叔之前,袁城還是把這誘惑壓了又壓,甩開那人和聞豔朝前邊不遠的街口走去。
拐過街口,對麵是一家飯店,門口一包著頭巾的女人見有人過來,連忙迎了上來,“兩位老板,我們店裏南北菜味都有,想吃點什麼,快裏麵請”,說著又衝飯店裏喊道,“上茶了”。
早起時走得匆忙,隻是簡單的對付了些來時帶的幹糧,這會還真感覺有些餓了,“老板娘,弄兩個下飯菜,再來兩碗米飯”。
店裏的客人不多,跟著進來的還有兩個同車過來的乘客,和老板娘親熱的打著招呼,看樣子是經常過來的老客。很快有人把茶水斟了上來,趁著上菜的功夫,老板娘走了過來,也沒客氣的坐在了對麵,眼眉上挑,未語先是三分笑,“兩位老板這是來上貨吧”。
袁城點了點頭,女人的樣子看著讓人親切,原來的一絲提防之心也放了下來。
“我是這的老板娘,大家都叫我阿慶嫂,看兩位老板年紀輕輕,真是不簡單呦,喝茶,喝茶,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招呼我”。
女人很健談,想必在石獅鎮上她的人脈也相當的熟,這阿慶嫂確是當之無愧。忽又想著路上發生的事,袁城套熟問道,“阿慶嫂,你們這出去的車都得經過檢查嗎?”。
“檢查?什麼檢查”,阿慶嫂楞了一下。
“我們來時,在路上看到的,從這裏出去的車都停在陳麗那,有人在挨車的搜查”。
“哦,你說的可能是金龍帆的人,昨晚聽說他們的一船貨被人截了,所以在那設了卡”。
“阿慶嫂,這金龍帆是幹啥的,怎麼還有些警察在裏麵呢”。
“什麼警察,都是他們假扮嚇唬外地人的,不過說起金龍帆,卻有些色彩,你倆要是當個故事來聽,我就講講”,阿慶嫂說的,也正是袁城想要知道的,“好啊,正覺得無聊呢,阿慶嫂你給咱講講”。
“金龍帆原本是泉州碼頭上一艘漁船的名字,船老大早年就是一出海打漁的”,見倆人聽的認真,阿慶嫂坐了下來,“你說這人怎麼去看,原本一個打漁的,頭些年不知怎麼搭上了香港一帶的路子,做起了走私;海上的,陸上的,從福建到廣東生意越做越大,那手下更是坑蒙拐騙偷,無所不有!”。
阿慶嫂說的正在興頭上,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一輛軍用吉普車徑直頂到了門口,有人喊道,“五斤的大石斑,他嫂子,趕緊找人給做了”,聽口音像是山東人。
阿慶嫂應了一聲,“兩位老板先慢用,改天有時間我們再聊”,說完撂下倆人跑了出去。
從車上下來的是兩個軍人,其中一個佩戴著肩章帽徽,看起來是個軍官,另一個沒戴帽子,軍裝上也沒有肩章,應該是個剛退伍的軍人。
從這個戴軍帽的人一進屋,袁城的眼睛就是一亮,‘在哪見過呢?’絞盡腦汁一邊想著一邊盯著眼前這個看著有些眼熟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