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有學校組織進J,讓人沒想到的是省醫帶隊的居然是彩婷。“這丫腦袋不是被門給擠了再就是被驢給踢了”,袁城心裏罵著嘴上卻隻能勸慰幾句。
月台上剛送走她,回身和菲菲撞個正著,在她身邊還有幾十個身著便衣的同事,這麼大的舉動沒一些警察跟著那才怪了。
“這陣子省裏頭在看著ZY,市裏又在聽著省裏,弄得我們公安局也是人心惶惶,昨天,周伯伯來了電話,讓我最好別輕易發表意見,說是現在風向不定,關鍵人物還沒有表態,他在電話中還提到你了,說最近可能要來省城,到時候少不得要和你聚聚”, 在一旁菲菲正色道。
“你這伯伯啊,典型的無利不起早,然後再卸磨殺驢,我看來咱省城沒啥好事”,嘴上說著,腦子裏的神經卻緊繃了起來,莫非上頭要有什麼舉措了?
“好事不好事的我不知道,不過有個事你得幫我看看”,菲菲抓著袁城的胳膊,生怕不答應似的。“我爸原來的一個秘書,從黨校回來後本來要進市裏的,可能是受點咱家的影響,給調去了你們集賢街道,前些天來咱家串門提到他們有個服裝加工場停產了,幾十號的集體職工全等著他街道來養活,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門路幫一幫他”。
‘幫一幫’,袁城捫心還沒那麼偉大,不過菲菲的話倒是讓他砰然一動。在八十年代末期,服裝行業可以說是相當的紅火,據不完全統計,僅廣州一地的大小服裝廠就不下千家。大廠設備先進,多以製衣品牌為主。小廠則以快靈活的帶料加工為主,各有各的市場。相比廣州,省城的服裝廠少的可憐,幾家國營的還以勞保製服為主。小的加工小廠也不是很多,且做工特別粗糙。這樣的廠子麵臨南方市場的衝擊,倒閉也是正常。不過能在政府那拿到特惠政策,盤活這個廠子,估計利潤也是相當的可觀。
一個禮拜後袁城去了集賢街道,對這事火候要掌握得當。 馬朝東個子不高,三十歲左右,戴著一副近視鏡,人長得很文弱,咋一看的感覺像個白麵書生。寒暄過後,此人給袁城印象隻有兩個字‘圓滑’。
看來在菲菲那他對袁城的情況也了解的很多。他沒有直接提到服裝廠的事宜,而是大談服裝行業未來的發展前景。求人不說求人,反倒有些像薑太公釣魚,袁城心道,‘好,你不想讓我主動提出來嗎,我偏就不給你這個機會’,聊了一會,袁城裝做起身告辭。
馬朝東那有些意外,在他看來是商人就該為利益所惑,“袁兄弟,有事?”
“沒有”袁城回的也幹脆。
“沒事再多嘮嘮,關於我們街道的服裝廠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馬朝東終於把話頭轉入了正題。
“馬主任,菲菲介紹我過來,就證明她沒有把你我當做外人”,袁城笑道,“先帶我去廠子轉轉吧”。
服裝廠在集賢小學的後麵,院落不小,差不多有小半坰地 ,廠房是一通條的北京平,在靠左側的院牆下還停放著一輛鏽跡斑斑的麵包車。見到有人進來,幾個趴在縫紉機旁玩牌的工人停了下來,全都歪頭瞅著。
“呦,馬主任來了,是不是我們的工資下來了”,說話的是一個穿破舊藍工作服的女人。
“老趙,工資不會虧你們的,你先去把今年的報表拿來”。
“報什麼表,過了年到現在都沒開工,要拿,前年的還在”,姓趙的女人沒在搭理馬朝東,“來來,不許耍賴啊,輸的要買冰棍”,幾個人又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