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李忠良打給王姓省長家中的同一時間,市長李洪斌也接到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後,北陵南門友誼賓館二號樓的一間小型會議室裏,兩位年過半百官威十足的男人相互拍了拍肩頭。“我說包黑子,你這急三火四的把我找來,莫不是出了啥大事?”,被李洪斌喚做‘包黑子’的中年男人,大名叫包得方,是省城紀委第一書記。包德方長的不是很黑,隻是因為姓包,再加上是做紀委工作的,才讓人聯想到那個鐵麵無私的青天大老爺包黑子。不過大家也隻有私底下才敢叫他做包黑子,能當麵喚他的也隻有李洪斌一人。兩人在珍寶島保衛戰時,一個是連長,一個是指導員,後來轉業到了地方,一個現在做了市長,一個做了紀委書記,私下間的感情自不必說了。
包德方從公文包裏取出三張存折遞在李洪斌手中。“不就是幾張存折嗎,有違紀的,你老包查查不就完了,還至於大老遠把我喊來”,李洪斌看著幾張存折有些來氣道。
“至不至於的你先看看這個再說”,包得方太了解他這個老戰友了,若是不激他,他是不會認真對待的。
向後捋了捋頭發,李洪斌心不在焉的翻看了幾眼,不過很快眉頭就皺了起來,“哪來的?”。
“十點左右,收到的特快專遞,裏麵是一本日記,這三張共計三百八十萬的存折就夾在其中,戶頭全是李忠良一人,我已經派人去銀行核實了,我說老李,這事至不至於你來啊”,包得方挑眉乜眼看著李洪斌。
“存折倒沒什麼,可八十萬事就大了,這李忠良一年不吃不喝不過萬八塊錢,這錢的來曆得讓他交代清楚”,李洪斌不滿他這位老戰友的眼神,故意打著官腔。
“我說老李,俺的李大市長,我要再給你看樣東西,您老可別嚇著”,看著李洪斌的樣子,包得方心中暗樂。
“嚇著?他老毛子的坦克大炮從咱的頭頂壓過去,咱含糊過沒,我說老包,你就別兜圈子了,啥東西趕緊地”,李洪斌真有些生氣了。見火候到了,包得方從公文包裏把一個老式日記本拿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本夾著存折的日記吧”,李洪斌接過日記,嘩嘩的翻看了起來,起初李洪斌還沒有在意,看著看著,他那臉上的顏色開始有了變化,是一會紅來一會又在發白。“核驗過字跡嗎?”,李洪斌拿著日記的手有些微微的發顫。
“打電話前就核對了,百分之百是他的筆跡,老李,嚇著沒?”,包德方的麵上似越發的得意。
“嚇個屁”,堂堂的一個市長被包得方氣得說了粗口,“敗類!查,一查到底!”。
“你就不顧忌他背後的人?”,包得方嚴肅的樣子真的有些台上包青天的氣勢。
“不管是誰,都要把這個敗類給我拿下來”,李洪斌麵色鐵青,緊咬著下唇。
“那上麵你看怎麼辦好”,嘴上問著,包得方心道,‘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如實彙報,不過你要把這材料親自交到蔣書記的手中”,李洪斌想了想道。
“合著把得罪人的都交給我了,你倒落得兩一身清閑”,包德方似不滿的發著牢騷。李洪斌太知道他這位戰友的秉性,這位敢把天捅個窟窿的包黑子,豈會懼怕上麵的某某。“大不了一會我請客,五糧液一瓶”。“一瓶?你可真摳,晚上就去你家,讓老嫂子給包點餃子,順便在嚐嚐你那十年都舍不得喝的老酒”。
“合著你叫我來就為了那瓶老酒啊!”,兩人哈哈大笑。
在發現老頭屍體的第三天頭上,袁城的辦公室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瑪麗紅的老板,新加坡商人陳大中。
“陳總很清閑那,這不會是又有好買賣找咱吧”,對於此人的到來,袁城沒給一絲的好臉色。
“袁總說笑了,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也怪我事先沒有交代清楚,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老話,買賣不成仁義在,朋友總還是要做的嘛”。
“我們中國人?襖,想起來了,你不是咱中國人,你是打外國串兒回來的”,袁城差點沒禿溜出去,‘你陳大中不會是個外國的雜種吧’。畢竟對方也是一方的頭麵人物,袁城把心話壓了下去。
陳大中也聽出這是罵人的話,幹笑了兩聲,“袁總,都說是亡羊補牢未為晚矣,你看看我這又帶來了一筆單子,條件和上次不同啊,我這次把百分之五十的預付金也帶來了”,陳大中生怕袁城聽到單子的事情會立馬的大怒,連忙把後麵的條件也一起說了出來。
‘這該不會又是黃鼠狼子給雞拜年吧’,袁城在心裏質疑著,“陳總,你不會說是用著百分之五十的預付金來補償你上次的行為吧,我這人,從不相信天上會無故掉下餡餅,說吧,到底有啥事找我”,袁城死死的盯著陳大中的眼睛,想要看穿他此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