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貨站風雲(1 / 2)

省城東站西貨場,八九年開始對外承包,開始還有十來家貨站,其中廣東專線的就有七八家之多。到了九二年初,整個西貨場除了兩家往北去的貨站,廣東的專線僅剩下了一家叫‘宏發貨運’的貨站。老板姓餘,綽號‘老八’,三十出頭,黑省佳市人,坊間關於餘老八有著各色的傳聞。

八十年代中期,還不到三十的餘老八在黑省哈市一家房屋拆遷公司混飯,在一次拆遷中,餘老八遇到了很強硬的釘子戶,當時他身邊有百號人,釘子戶也有二三十人,不過都拿著家夥,有的還有火銃。雙方一時僵在當場,要是硬拚這代價不可估量。

餘老八心一橫,拿過一把砍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揮刀剁了下來“你們要有敢照樣做的,再來和我叫板!”。

對方有一個也不孬,照樣也剁了了一個。餘老八紅眼了,二話沒說又把無名指砍了下來,“有照做的我立馬走人”。

對方也是一夥流民,一見餘老八這般,全都撤了。也就是在這次拆遷中,餘老八得到了老板四爺的賞識。餘老八被人送綽號餘八指,後來跟上了四爺,被道上頌為八爺。

八十年代末期,四爺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餘老八收到風聲,悄然撤出黑省,帶著幾個兄弟來到了省城;不久在他手下就聚集了一幫鬥勇好狠的人物。 其中最為盛傳的是他手下的四員猛將。

九十年代,學生們流行追星,就連黑社會也不例外,餘老八的四個手下;餘波,盛東,盛名,李懷勇學著港台的四大天王,也豎起了相同的旗號。餘波,餘老八的族親弟弟,長的很胖,看上去像個彌勒,卻滿肚子的心計,屬於典型的麵熱心黑;盛東,盛名是親兄弟,俗話說打仗親兄弟,兄弟倆懷裏總揣著一把德國造的砍刀,據說有兩個貨站老板的胳膊是被他倆給剁下來的;李懷勇,退伍的軍人,為人很講義氣,他投靠在餘老八手下,是因為餘老八曾對他有恩,在這四人當中屬他身上有些功夫,也最受餘老八的器重。

初春,省城的氣溫還很低,特別是到了夜間,貨站地處空曠的郊區,幹活的人身上還都穿著軍大衣。從廣州來的夜班車有兩趟,十點和淩晨兩點各一趟,夜班工人也多趁著這個空檔聚在一起打打牌喝點小酒。這天晚上輪到盛家哥倆當班,哥倆都喜好推牌九,一副骨牌隨時帶在身上,接過十點的班車,盛東把手底下的人叫了進來,不管情不情願每個人都必須推上兩把。

十一點剛過,外麵刮起了北風,貨站的門窗被吹的嗚嗚作響,咣的一聲,門開了。“幹你娘,報喪也用不著這麼大動靜”,剛輸了錢的盛名頭也沒抬脫口罵了一句。還沒等話音落下,原本還喧鬧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門是被人由外麵踹開的,兩個穿著黑色風衣,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來,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模樣。

見對方的態勢,盛家哥倆的眼睛也乜了起來,不約而同的摸了摸懷裏的德國短把砍刀。此刻房間裏空氣仿佛被外來的這股寒氣所凍結,窒息的使人無法開口,幾十道的目光全都注視著來人。

“朋友,現在發貨,晚了!”,盛東不冷不淡的盯著來人,手卻緊握著懷裏的砍刀。

“剛才誰說報喪來著,答中了!爹獎勵你一百分”,進來兩人中,一個身材略矮的黑衣男子近乎不屑般的調侃,不過聲音卻透著陰冷,讓人脊背發涼。

“我操你媽的,穿身傻逼黑,你就以為是香港電影裏的大哥大啊”,盛名血往上湧,沒顧得盛東的阻攔,騰地跳了起來,懷裏的砍刀也拎了出來。

‘砰’的一聲,像似寂靜的夜空中打了聲悶雷,盛名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腳下一軟,單腿跪在了地上,幾秒鍾之後,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讓他嗷嗷的叫了起來。

“廢你一條腿算是給你們老八個麵子,下次就是你的腦袋”,說話的是另一個黑衣男子,說話間一把鋸了把的雙管獵槍頂在了盛名的頭上。

“我操你媽”,打出道以來,盛家兄弟何曾被人拿槍指過,更別提被人打斷了腿,見到盛名受傷,盛東終於按捺不住,拎刀劈了過來,那些手下也紛紛從腰間拔出了家夥,房間裏嗷嗷聲響成了一片。

‘砰,砰’,又是兩聲清脆的槍響,這回開槍的是剛才說話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把仿五四手槍,“活膩歪的就上來”,吹了吹還在冒煙的槍口,又用槍口點指著要衝上來的眾人,與此同時,從門外又湧進來了五六個身著同樣風衣的男子,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長短不齊的家夥。‘玩橫的怕拿刀的,拿刀的怕揣鐵的’,誰都不是二愣子,頓時房間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