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斷然搖頭,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默默地蹲在地上,肩膀一顫一顫的,怎麼還哭了呢?
我正想上前安慰幾句,卻看到她竟拿毛筆在牆上畫了塊墓碑,又點了三柱香插在地縫中,淒涼清唱:“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我靠!白毛女啊!我崩潰扯著自己的頭發,咆哮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晦氣!”
“嗚嗚~”
她似有無限委屈,對著墓碑哭得更傷心了,就好像我逼著她去死一樣,我心腸一軟,決定用我動聽的歌喉,來為她傳遞正義的力量。
我拍拍她肩膀,牽起她的小手,來到了1801的門前,清了清嗓子,深情地唱:“咳咳~”
“妹妹~妹妹~哦~我的妹妹喲~”
感受到牽著的人兒惶恐地往後退,我再度把她拉了回來,聲音突然洪亮: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莫回呀頭
——”
這一曲唱得真是恢弘豪邁,尤其最後那一聲悠長的高音,絕對驚天地泣鬼神,毫不誇張的說,用餘音繞梁三日不識肉味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我就奇怪了,這麼清澈飄逸的歌聲竟沒人為我鼓掌,反倒招來一陣鋪天蓋地的鬼嘯:“要死了啦!大半夜的不消停,唱得比鬼哭都難聽!”
“不要再鋸木頭了! ”
“我生前可是患心髒病死的!”
“你來這裏唱歌好有勇氣! ”
“你要不要用氧氣袋?你不用我就要用了! ”
“這就是你和死人交流的方式嗎....”
一時間整棟鬼樓都沸騰了起來,我還真沒想過自己的歌聲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這要是一直唱到天亮,沒準這些鬼就搬家了。
我這樣想著,正欲再度引吭高歌時,李雙陽及時捂住了我的嘴,小聲道:“我建議你在鬼多的地方不要唱歌,很危險的!”
楊冰玥整理了一下失色的花容,也隨後道:“好了好了!唱歌這種事就像作愛一樣,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我們還是辦正事吧!”
我們注意到牆邊燒了一半的三柱香,其中左右兩支燒得特別快,隻有中間那支還保持著點燃時的長度,我瞧著那兩短一長的三柱香火,奇道:“這香怎麼會燒成這個樣子!”
楊冰玥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細密的冷汗,麵色十分凝肅:“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不是我不講義氣,此事真的超出了我能力的範圍,我真的不想陪你一起去死,趁著鬼樓還沒封門,你讓我走吧!”
我承認她卻是有些過人的異能,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繼續留她陪我涉險,隻得讓開身體,無奈道:“那好吧!請自便!”
見我如此輕易地放她離開,她一臉錯愕,也沒再多說什麼客套的話,走了沒幾步,她又突然回過身來,向我拋來一樣東西:“這個你留著,一定會派上用場的!”
我接住一看,竟然是那支會發音的打火機,不管有沒有用,先收著吧,我對她抱拳道:“如果我文浩明天還能活著出去,剩餘的尾款我也會一分不少的打給你!”
楊冰玥雙腿交叉地站在原地,扭扭捏捏地道:“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我老開心了,還以為她良心發現了呢。
楊冰玥眯著眼笑了笑,表情忽然嚴肅,輕道一聲“再見”,便很沒義氣的逃跑了。
她飛奔地拐進了電梯,在電梯快合上的一霎還不忘對我打出個拜拜的手勢,我和李雙陽頭頂一排省略號,我“呸”地吐了口吐沫:“人如此者,狗豬不食其餘,真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