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並沒有完全驅散夜霧,前方的能見度還很低,廖偉駕駛著警車飛馳在屯門街道上,一不留神差點撞上了停在路邊的貨車。
刺耳的一聲刹車後,他從車窗探出頭,對貨車司機喊道:“你有沒有搞錯,拋錨了都不放路障牌的嗎?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抱歉!抱歉!我這就開雙閃!”
司機連忙坐回車內,打開了四個雙閃信號燈,廖偉也沒想去為難這個司機,若換做是交通科的警員,鐵定少不了一張罰單。
他緩緩調轉車頭,從貨車的旁邊開了過去,在經過車尾的時候發現車上裝滿了鋼筋,想想還是不放心,這要是有司機不注意撞了上去,那可就是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
於是廖偉走下了警車,敲了敲貨車的玻璃,司機叼著煙道:“啊Sir,我已經開了雙閃,你還要怎樣!”
廖偉麵色嚴肅地道:“現在霧氣還沒有散,萬一別人沒注意到雙閃燈,從後麵撞過來怎麼辦?”
“趕緊下車,在車頭和車尾50米外放置路障牌,不然我就叫拖車來了!”
司機見他這麼執著,隻得不情不願地從車上取出兩個路障牌,按照廖偉指定的地方放置妥當。
廖偉滿意地前後看了看,有這兩個路障牌應該萬無一失了,這才踏著晨霧坐回了警車,在警笛聲中開向了青山病院。
他坐在玻璃窗前等得有些躊躇,雖然現在還沒到探病時間,甚至病院的病人們都沒醒,但醫院還是安排了這次會見,當年那件案子的善後全由廖丹一手負責,所以對於有些事情他並不清楚,剛一看到廖丹便脫口問道:“姐!你知不知道楚人貴的屍骨埋在哪裏?”
廖丹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看著他,廖偉迫不及待地道:“姐!楚人貴的屍骨到底埋在哪裏,你一定要告訴我,巴頌大師已經到香港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廖丹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卻在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看見玻璃中顯現出一張人臉,赫然就是楚人貴。
廖偉隻見姐姐的表情寫滿了驚恐,他再三追問:“姐!你是唯一知道墓地確切位置的人,你快點告訴我啊!”
廖丹已經被楚人貴盯得說不出話來,那雙白色中隻有一點瞳孔的眼睛滿是惡毒,更多的是某種警告的意味,但她還是顫著聲音說出:“亂葬崗!”
“姐!你等著我,我很快就來接你回家!”
廖偉信誓旦旦地說完,轉身掏出手機,一邊向外走一邊對著手機說道:“巴頌大師!我已經問出墓地的位置,我現在就回去!”
離開病院後,廖偉在回去的路上把車開得飛快,現在已經知道楚人貴埋在哪裏,剩下的隻要燒掉其屍骨,就能找到人皮舞鞋的下落。
忽然,掛在後視鏡上的平安符掉了下來,他抬頭一看,正看到鏡子中有一雙鬼眼,那雙眼睛隻有正常人三分之一的瞳孔,其餘都是眼白,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然而,可怕的事卻還在後麵,廖偉的手突然間抽起了筋,不由自主地握緊方向盤,仿佛是被強力膠黏住了一般,警車就這樣一路直線狂飆,直接和前麵故障的貨車追尾相撞。
貨車司機本來坐在車裏悠閑地吸著香煙,被突如其來的慣性撞了一鼻子煙灰,忙跑下車去查看,頓時驚呆在了原地。
警車的前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碎裂,數根鋼筋從前麵插進了駕駛室,有三根直接穿透了廖偉的身體,他的手還死死地抱著方向盤,車禍十分慘烈。
“警官大哥!這可不能怨我啊!我明明放了路障牌的!”
司機著急忙慌地拉開車門,想要把廖偉從車座上拖出來,但鋼筋已經把他的身體牢牢釘住,這可急壞了那位司機。
廖偉隻感覺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已經麻木,他用最後力氣發出一個聲音:“亂...亂...葬...”
“你說清楚點,我聽不到啊!”
司機把耳朵貼到他近處,卻發現他的呼吸變得微弱,顫抖不停的身體也僵硬下來。
此時的跑馬地一棟大廈樓下,劉婷宇跟著林慶承進了大樓,她迷惑不解地問:“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
林慶承一臉神秘的笑意:“上去就知道了,我帶你見一個高人,他絕對能幫到你!”
上到大樓的27層,林慶承引領著劉婷宇走進一間幽暗的大廳,正中央的神台上供奉著四麵佛,他有四張臉和八隻手臂,神像供奉在高約4米工藝精細的花崗岩神龕內,正襟危坐,全身金碧輝煌,東南西北四麵都同一麵孔,同一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