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男子，凝視蕭諳片刻，恨聲說道。圍觀人群竊竊私語，聽得婆婆眼含笑意。
“後生，我不多要……千。”婆婆聲音壓低，伸出五根手指。
“要不你也撞我一下？你看我這樣子，能拿出來麼？”“後生，擠一擠，就有了。”
“實在擠不出，婆婆，你瞧我衣裳。”“挺白淨。”“洗到發白，當初十五塊買的。”
聽到蕭諳的話，婆婆麵有不悅神色。“老婆子這身還是五塊錢買的。”
“婆婆，你睜著眼睛說瞎話，良心不會痛麼？”蕭諳伸出手，一摸婆婆身上所著青衣袖口。
觸感柔順光滑，定是某種高級絲織品，較於自身粗糙襯衫，好上不知凡幾。
“你再摸摸。”“咦？”蕭諳心中訝異，這次再摸，手感比他衣服還糙。
“婆婆，你還是快起來吧。”“這躺下容易，起來就難囉。”婆婆故作歎息，五根手指保持原狀。
“我是真沒有，除了襯衫，身上還值錢的就這錢包，你要不要？”
“原價都是三百多，五百多的錢包，統統隻要二十塊，是的，二十塊，你沒有聽…”恰逢廣告聲響起。
“喏，在那裏買的。”“後生，一個皮包，想打發我？”“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呢？”
婆婆似也有些信蕭諳的話，她正努力爭取。“你確定？”“快點，地上涼，老婆子腿都麻了。”
“內褲你也要？”“什麼？”婆婆麵現怒色。“五十塊兩條，折算下來一條二十五，最貴重。”
“後生，你過分了！”婆婆嘴一張，就要痛呼。
“真沒騙你，我的好兄弟，二十年沒開過光，自然不會虧待。”蕭諳眉頭微皺。
“哎喲，痛死老婆子了！”婆婆重新躺好，身子顫抖，口中不住呻吟，但她仍牢抓蕭諳手掌。
四周人群頓時紛紛指點，有幾名極具正義感的年輕人，想到自家長輩，再看眼前老人哀鳴。
隻覺心頭熱血上湧，忍不住衝上前，麵色不善地盯著蕭諳。
“好！”蕭諳見此，臉上突兀露出笑容，他右臂猛地用力，抽出手掌。
手心隱隱作痛，手臂還被拉傷，這婆婆力氣極大，可蕭諳渾然不覺，他挺身而立。
“你幹什麼！”一年輕人衝上前怒喝。“別多管閑事。”蕭諳眼神冰冷，讓那人心底不自覺浮現懼意。
“我呸！”年輕人如受大辱，一拳直取蕭諳胸膛。
“你……”蕭諳身受重拳，麵色卻未絲毫變化，平靜模樣落在眼裏，使出手的年輕人怵意更重。
“大家都看著！”蕭諳強忍胸口痛楚，清朗之音蓋過嘈雜，年輕人不禁退開。
“我走到這裏，看這老人躺在地上，沒人幫忙，一片好心來扶，沒想過這種結果。”
蕭諳聲音震震，他公道在胸，自有攝人氣魄。出手年輕人聞言，不由麵色微變。
“還在狡辯，我看就是他撞的。”又是尖嘴猴腮之人，盯著蕭諳的臉，咬牙道。
“你怎總這嘴臉，把人想得心思險惡？我看，小兄弟是個好人！”國字臉中年人不無鄙夷。
蕭諳出聲解釋，興許理直氣壯，這次大半人相信他。
“哎喲！”婆婆見勢不妙，也不辨，痛呼就是最好的聲音。果然，聽她痛楚之聲，不少人心生惻隱。
“住口，無恥老賊，你枉活大把年紀，不思回家安度晚年，反倒蠱惑人心，以搬弄是非為榮，我為你親生兒女感到臉紅，為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為母感到羞恥！”
蕭諳陡然怒斥，圍觀者當即愣住，但婆婆臉上卻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