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軒臉色沉黑,他比馮錫範年紀更大,蕭諳這一罵,連同他一並在內。
馮錫範為老不死,那他豈不是棺中枯骨。“素聞總舵主溫文爾雅,今日一見,直叫老夫大開眼界。”
劉國軒譏笑道。“溫文爾雅不敢當,隻希望劉將軍,不當我是黃口小兒即可。”蕭諳傲氣畢露。
“怎麼?老不死,一把老骨頭東竄西跳,也不怕散架?何不回家頤養天年,盡享兒孫之福?”
蕭諳轉向馮錫範,所言尖刻至極,不留半點情麵。“逆賊!”馮錫範雙目圓睜,捂住胸口。
他聲名赫赫,誰人見了不是恭敬有加,今日被蕭諳肆意譏諷,偏偏無從反駁。
“佩服,馮將軍果然精血旺盛,正當壯年,不過我看你吐的這口血,色澤暗沉,靈氣不足,還需少食肉糜,多用青菜,這是養生之道,我蕭諳不存私心,將這法子傳授老將軍,跪地磕頭諸多大禮,看在老將軍年歲的份上,就此免去,喊聲師傅,在下便心中欣慰。”
“你……你他……”一口猩紅噴出,馮錫範不僅心頭未暢,反倒浮現更多怒氣。
“怎麼?老將軍難為情?無妨,在場眾人,都是響當當的漢子,此事定不外傳,再說。”
蕭諳聲音一頓。“總舵主乃是天地會領袖,又是台灣三虎魁首,名震天下,無人不知,收你馮錫範當弟子,那是看得起你,天下人知道,那也是給你臉上增彩,還不快喊?”袁嘯劫補完。
“我……草……”馮錫範吞吞吐吐,話到嘴邊,都不知如何說出,但願他日後不要口吃。
“哦?馮建軍喜歡草?那正好,馮將軍可回故府,開墾農田,陶冶情操,正所謂‘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隻是到時候,這草乃是雜草,馮將軍若是因為喜愛,不去拔除,可能還會餓肚子。”
蕭諳說道這裏,眉頭一皺。“是在下冒昧,不該口稱馮將軍,馮老漢,春雨淅瀝,正當妙日,種地之機,轉眼即失,此時不回,更待何時。”蕭諳指著馮老漢,朗朗有聲。
“賊…子……”馮錫範麵色灰敗,一口氣續不上,眼看就要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總舵主,你逞口舌之利,是否太過?君子,小人,總在一念思量。”劉國軒眉頭緊皺。
他一邊扶著馮錫範,助他平息體內暴動的內力,一邊轉向蕭諳詰問道。
蕭諳微笑不答,半柱香功夫過後,船已離岸數百米,馮錫範被蕭諳攪亂的心智也趨於平穩。
“士可殺,不可辱!”馮錫範眼中重新恢複神采,這一次,他已恨蕭諳入骨。
“劉將軍,我若是小人,方才你為馮老漢調息時,我為何不出手?”蕭諳笑眯眯地望著兩人。
“總舵主身受重傷,無力幹擾。”劉國軒刻意拖延時間,竟被蕭諳瞧出來,但他麵色不變,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