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漢子不知,顧炎武在江南士子心中地位,他一個不慎,惹怒這幾名士子。
方臉漢子心中有些惶恐,這幾人的斥罵怒氣充盈,聽上去馬上要衝上前,和他掰掰拳頭,講講道理。
他扼製住心裏想跑的想法,低頭一望,見到幾名義憤填膺的士子。
懼意,頓時消散不少。
不過幾個瘦猴,他一手就能對付。
“要犯如何?我就說他是要犯,你們又能怎樣?”方臉漢子身強體壯,傲視幾名士子。
“你……”幾名士子滿臉漲紅,記起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箴言,再說他們光看表象,不敵方臉漢子。
平日熟讀聖賢書,口上功夫倒是非凡,可碰上這不講理的人,拳頭不夠硬,拿他沒有辦法。
“好一個卑鄙小人的醜惡嘴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蕭總舵主胸襟坦蕩,這些不入流的汙蔑,隻能是笑料。”倒是顧尚看開許多,他淡然一笑,望向方臉漢子的眼神,仿佛看一隻滑稽的小醜。
方臉漢子被瞧得有些惱怒,聽得顧尚百般吹捧蕭諳,不禁嘲笑道。
“左一個蕭總舵主,右一個蕭總舵主,他是你爹嗎?”
“顧尚,這等小人,不必和他多費唇舌,我等趕緊離開常州。”
幾名士子顯然已經視方臉漢子於無物,當前,顧炎武觸犯朝廷,成了要犯,酒樓內心生發橫財念頭的人,肯定不在少數,顧尚在此處繼續滯留,危險重重。
哪隻顧尚拂袖一揮。“沒錯,蕭總舵主雖不是我親生父母,其對我顧家之恩卻如同再造,滿清韃子別有用心,咬文嚼字,派來八旗精兵擒拿我父,幸有蕭總舵主路見不平,掃平精兵,才使我父得以免災。”
顧尚聲音堅定,他在闡述事實,聞言那幾名士子神色各異,顧炎武使放出過傳言,得天地會蕭總舵主仗義出手,可傳言終究是傳言,眾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今日聽聞顧尚親口承認,對蕭諳讚頌有加,那這傳聞,就變成毋庸置疑的事實。
“眾位,滿清借此次《明史》一書,大興文字獄,一旦被捕,可有放人的前例?”
顧尚這一問,場麵比方才還要平靜,諸多江湖客,雖然不會受到文字獄牽連,但此事風聲極大,想瞞也瞞不住,而不聽,也會有各自朋友在耳邊念叨,故以此次《明史》一案,眾人皆知。
顧尚身邊的兩名士子,更是垂首不言,被捕的文人,無一能逃脫,隻有斬首示眾一條路。
“若非總舵主出手,我父深陷牢獄,我顧家十七口,也逃不過這無妄之災。”
顧尚說到這裏,已是聲淚俱下,假若沒有蕭諳,顧炎武被擒後,顧家的人,包不準受到牽連。
“蕭總舵主這等英雄好漢,竟被你這小人汙言穢語,你誣陷之前,可有問過自己的良心。”
顧尚擦去淚水,指著方臉漢子,義正言辭的斥道。
“顧兄!今日我陸某人豁出去了,在此仗著公道說一句,蕭總舵主救得顧儒,實乃我江南士子的大恩人。”幾名士子之中,一年紀輕輕的士子,站到顧尚身旁,慷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