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齊的勸告並沒來得急說出口,而洛白也沒能走出卡座。
他剛一拉開擋板,一張傷痕累累的大餅臉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陳、陳總?"
左天齊錯愕地叫出聲。
洛白倒是一臉淡定地看著麵前的不速之客,好似完全沒注意到他臉上翻騰的濃烈恨意。
陳戚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的身後,是四名五大三粗的保鏢,將這個狹小的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讓一讓,我要去洗手間。"
頂著一群凶神惡煞的視線,洛小鮮肉開口了。
洗手間三個字準確地戳痛了陳戚,看向洛白的眼神更似淬了刀。
左天齊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幾乎用盡了他全身力氣才顫聲說出口:"難得碰上陳總,不如一起來喝兩杯。"
說著,他一把抓住了洛白的手腕,仿佛怕自己的同伴暴走,"就、就當是給陳總陪罪了。"
洛白將視線從陳戚臉上收回,神情複雜地盯著左天齊。
這個被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人眼帶哀求,仿佛在勸他忍一忍。
論理,確實該忍。
陳戚帶了四個看起來身手不錯的保鏢。
而他這邊的同伴手無縛雞之力,還指不定是敵是友。
可,牧家小少爺的詞典裏,就沒忍這個字。
洛白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掙脫了左天齊的手。
"小白!"
"碰上就是緣分,陳總願意賞臉嗎?"
在左天齊錯愕的目光中,穿著格格不入黑色高領毛衣的年輕人拿起了桌上的威士忌,斟了滿滿一大杯,笑容滿麵地看向陳戚,似乎完全忘記這個人覬覦過自己,也忘了自己曾經給了對方一個特別不客氣的過肩摔。
洛白自詡自己有十幾種方法在陳戚的保鏢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的boss製住。
而隻要出了酒吧,他就安全了。
為免太引人注意,他和左天齊都沒帶助理來。
但實際上,洛白的助理卻和保鏢一直忠心耿耿地坐在正對著酒吧門口的商務車上,以免自家藝人出什麼意外。
但洛白卻知道,自己得忍。
因為他的貓,還沒回來。
燈光下,端著酒杯的年輕人眼眸含笑,真如三月裏的一泓春水,映著一樹半開的桃花,絢爛得讓陳戚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滿心找茬教訓的火不自覺就熄了,隨即燃起的,是另外一種更加猛烈的火。
"好。"
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年輕人嘛,難免衝動。來喝了我這瓶酒,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說著,一名保鏢極有眼色地遞過來一瓶剛開的紅酒。
洛白還沒說什麼,左天齊的眼神已是一變,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衣角,臉色更是一點點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