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威風凜凜地騎在馬上,“黑豹”堅硬的鐵蹄踏過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他的身後跟著同樣騎在馬上,兩手空空、臉色煞白的姚泰和。姚將軍已經不止一次目睹了紅巾軍的如狼似虎,雖然己方軍隊困獸尤鬥,最終卻難逃滅亡的悲慘結局。他甚至在內心慶幸,幸虧當了俘虜,現在待遇提高有吃有喝,否則這漫山遍野橫七豎八的屍體中也許早就有了自己肥胖的身影。
一匹戰馬匆匆跑來,馬上的杜仲年臉上微汗,置於馬背一側的長刀上仍滴答著鮮紅的血漬。他抱拳對關羽施禮道:“關將軍,敵軍尚有數千戰敗的殘餘兵馬向東南方向逃竄,我軍是否起兵追擊?”。
關羽揮手道:“不必了,窮寇莫追!弟兄們也都累了,打掃戰場,找個地方安營紮營。派人聯絡一下阮將軍和佰仟兄,搞清楚他們的具體方位。本將軍覺得最近敵軍收縮的太快,恐怕醞釀著什麼陰謀。”
杜仲年笑道:“他們能有什麼陰謀?末將倒覺得他們是被我們打怕了!”。
話音未落,遠處疾馳而來一匹戰馬。馬上之人,背後插著三隻利箭,在馬上東搖西晃,隨時搖搖欲墜的樣子。及至近前,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關羽本部大營中的一位傳令兵。
來人馬至近前,艱難地抱拳道:“稟告關將軍,奉張將軍之命,屬下冒死突圍來報:張將軍率我部被雙倍於我軍之敵圍困在穀峰口一線,目前處境艱難。”
關羽抬手喚過隨軍郎中,抱拳對那位傳令兵說道:“小兄弟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治傷,我等馬上商議對策。”說完翻身下馬,揮手讓杜仲年、姚泰和等人聚在一起,攤開了簡陋的軍用地圖。
“在這裏”。熟悉地形的姚泰和伸手指點道。
關羽快速地估算了一下雙方的距離,站起身來說道:“看來虎賁營是改變戰法了,想集中優勢兵力將我軍各個擊破。難怪前麵這幾仗我軍攻城掠地,勢如破竹。派傳令兵去通知阮武將軍,率部逐漸向穀峰口方向靠攏。我軍步卒兄弟不再追剿殘敵,就地休息,明日由仲年兄帶領開拔啟程。騎兵弟兄們,隨我馬上出發,連夜趕赴穀峰口。”
他回頭又對姚泰和說道:“你隨我一同去,你熟悉環境,給我們做個向導。白吃白喝我這麼久,也該有所回報了!”。
姚泰和為難地撓了撓腦袋,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吧,我隻帶路,不參戰。”
關羽爽快地一拍他肥碩的肩頭道:“沒問題,你想打仗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別讓你又用飛錘砸我。”
張佰仟麵對雙倍於己之敵毫無怯意,一杆大槍縱橫開闔,挑飛了兩員敵方大將。跟著關將軍經曆過無數大戰的手下將士更是生龍活虎,完全不把人數眾多的敵軍放在眼裏,生生打退了對手數次猛烈進攻。
親自督戰的楊明義氣的肝疼。他本打算不惜放棄一些無關緊要的城池,集中優勢兵力一口吞下這股匪寇。誰知對手不但難以下咽,還崩壞了他的兩顆大牙。但目前已騎虎難下,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消滅這股悍匪,迅速騰出手來,一旦另外兩支悍匪殺來,虎賁營將麵臨全線崩潰的危險。
夜幕降臨,交戰雙方各自收兵回營。楊明義獨自在中軍大帳之中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亂轉。
帳簾一挑,薑首輔邁步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對楊明義深施一禮。
楊明義急切道:“薑首輔可有什麼破敵良策?”
薑啟良平身說道:“仗打到這份上了,什麼陰謀詭計都沒用了,拚的是雙方的硬實力。目前我軍仍占有絕對優勢,隻是對方主將調度有方,武藝超群,我們得找個比他更強的才好應付!”。
楊明義點頭道:“今日本公也看到了,這廝槍挑我兩員大將,槍法太過霸道!我軍之中何人能壓製住他?”。
薑啟良上前一步道:“國公爺怎麼忘了?為我軍以前屢立戰功,攻城拔寨的聶芸娘刀法淩厲,萬夫莫敵!”。
楊明義一愣,隨即歎氣搖頭道:“關了她這麼多天,她心裏一定仇恨本公到恨不得宰了我,又怎會為本公出力?而且放了她豈不等於放虎歸山,誰知道她會一怒之下幹出什麼事來?”。
薑啟良歎息道:“我早就勸國公爺不要自斷手足,大敵當前,大局為重,你偏不聽!如果副首領今日在戰場上,率領她的部屬再加上她淩厲的刀法,恐怕我軍早已吃掉了這股悍匪,轉往他處了!”。
看著國公爺愁苦的樣子,薑啟良道:“臣有一計,可使副首領怨氣漸消,與國公爺化幹戈為玉帛,主動請纓上陣殺敵!隻是國公爺要放下身段,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