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這兩個字就像咒語,把葉施施拉回到了那段不堪的,她不願意提起的往事,她仔細辨別了一下孫雨琪的表情,似乎沒有帶著惡意。
葉施施並不好奇她為什麼會在星光出現,隻是沒想到在那種昏暗的環境裏,孫雨琪竟會注意到她這個小小的陪酒女郎,還對她印象深刻,葉施施那時候可是天天帶著濃厚的妝容,有時甚至連她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
她對孫雨琪說,“我那時候每天的狀態可以算得上是渾渾噩噩,所以很抱歉,我並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見過麵。”
“你記不記得並不重要,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和江墨之間的過去,我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很佩服你。”
葉施施笑了笑,表情看上去雲淡風輕,“孫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直接告訴我,你今天找我出來的真正用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或者她是想當和事佬,葉施施也不會想再繼續待下去。
“看來你對我有點誤會。”孫雨琪向她解釋,“剛才我也說過了,江墨為了你悔婚,讓我的麻煩重新找上了門,我發誓我隻是被那個麻煩纏得心煩,單純地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孫雨琪三番五次提起的那個麻煩,讓葉施施想到了一個人,“你該不會是指你弟弟孫文旗?”
“葉小姐你真聰明。”
我的上帝,葉施施腦海中飄過四個大字,如同看了一場狗血劇,她此刻的臉上一定寫滿了不可思議,她說,“你們不是姐弟?”
孫雨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無奈,“其實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葉施施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孫文旗他愛你,但是你們又礙於姐弟關係不能在一起,於是你借用和江墨訂婚這件事來打消他對你的念頭,可是不想我又破壞了你們的婚約,打亂了你的計劃?”
孫雨琪點頭,“沒錯。”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我不會怪你,我隻是想問問,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選擇?”
這個問題可真傷腦筋,葉施施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其實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你會問我,隻是想借我的或是別人的回答來堅定你的決心,給自己多一個理由,而不管我們的回答是什麼,你都不會因此改變你的決定。
“被你看出來了。”
葉施施笑笑,“每個人的選擇和想法都不一樣,我不知道你的答案,如果換了我是你,我一定會遵從自己的心意,人生隻有短短的幾十年,希望你有一天回過頭來的時候,不會後悔你今天所作出的選擇。”
“你說的沒錯。"孫雨琪看著她,“隻是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很難,不知道這話,你有沒有告訴過你自己?我不相信你對江墨真的沒有了一點感情,如果你對他還有留戀,你為什麼不說服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
暮色西沉,落日的餘光不合時宜的照進咖啡廳裏,葉施施被晃的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抬手把淡紫色的紗窗輕輕帶上,上麵繡著大朵的牡丹,一針一線,密密匝匝。
她家裏也有一條白色的絲巾,上麵也是繡著大朵的牡丹,幾年前她和江墨去蘇州,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
青石板,磚瓦房,窄小的巷子裏藏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賣刺繡的是個老大娘,她說牡丹寓意富貴吉祥。
她和江墨坐在小船上,搖槳的船夫哼著不知名的歌調。
情到濃時,花開得正好。
葉施施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意識到自己愛上了江墨。
可是江墨呢?他又做了什麼?
在她父母去世的時候,他不準她回香港,不顧她的哀求把她送去“星光”,他把她的愛情踐踏在腳下,他以最殘忍的方式來羞辱掠奪了她。
如果說江墨真的愛她,怎麼可能這樣對她,所以她沒理由相信他是愛著她的,她不敢相信。
葉施施道,“我給過他很多機會,他沒有哪一次珍惜,現在我們再也不可能會有機會在一起。”
孫雨琪道,“可是你對他明明還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