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鍾毓和冉一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前一天晚上的事,冉一甚至給了鍾毓一個笑容。鍾毓接收時,恍如一陣暖風迎麵拂過,冉一白膩圓潤的臉格外柔和,眉眼彎彎,嘴角上揚,怎麼看都是充滿善意和感謝的鏡頭。
鍾毓抹了一把手臂,好像有雞皮疙瘩衝破汗毛的阻擋不受控製的冒出來。她別過頭,還是看著老師舒服點。
誰都以為這事過去了,至少相當多的同學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動,還是磨刀霍霍,削尖腦袋準備往上擠。
“真不容易,現在的體育課不會被占用了!”鍾毓在走廊上對肖丹說。
“哎,你英語補得怎麼樣了?那老師還行麼?”她關心起肖丹的功課。
“還行吧,我媽給我換了3個老師了,感覺都差不多,到時候隻能看我造化了。”肖丹難掩擔憂。
“哎呀,別愁,看臨場發揮的,沒準你前一晚夢見英語作文,直接高中了呢!”鍾毓一笑,拉著肖丹胳膊往操場走。
“還是沒有陳郡的信?”肖丹小聲地問。
鍾毓一派輕鬆的表情瞬間暗了下來,她放慢腳步,搖了搖頭。
“別想了,考完再說。薛老師說,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占了高考的道兒!”看肖丹學著老薛的語氣,鍾毓忍不住笑了。
“你不會是看上冉一了吧?我看你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把兩個女孩嚇了一跳,互相看一眼,躡手躡腳的朝著聲音來源走過去。
傳達室後麵有棵很大的樹,樹幹擋住一個人完全沒問題。鍾毓和肖丹藏在牆後麵,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見楊淼對著一個人說話。
“怎麼會?!”董睿的聲音。
鍾毓瞪大眼睛,扯著肖丹的袖子,肖丹扶了扶眼睛鏡,防止它掉下來。
“那你咋不跟你爸媽說清楚,省的他們又來學校找老薛。”楊淼仿佛當事人一樣著急。
“早解釋過了,我媽更年期,敏感的跟什麼一樣,非覺得我是不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哎,也怪我,多管閑事。馬上高考了,現在可好,還扯不清了。”董睿的語氣透出濃濃的惆悵。
“要我說,你媽有點過了,這事說清楚就行了,別影響你考試才是正理,難不成她非要假戲真做才甘心,沒道理啊。”
“去你的!什麼假戲真做,我就是看不慣幾個女孩瞎鬧,想喊一聲,驅散她們就完了,要沒留下一道口子,讓我媽發現,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加上我最近一次模擬總分低了一點,她就借題發揮了。你知道,我媽是幹公會的,最擅長挖掘和處理人際關係了。”董睿分析的頭頭是道。
鍾毓和肖丹點頭表示讚同。
“那也不能拿你當挖掘對象啊,你還是趕緊處理好吧,還有二十來天了。再不收場,大家都該以為你倆真有故事了,要不,給你倆也來個董冉式?”楊淼壞笑。
後麵沒聲兒了,董睿給楊淼肚子上來了一拳,兩人笑著走開。
“董冉式,啥意思?”鍾毓不明所以。
“我們班的韓芳和程毅在一起,簡稱方程式。”
。。。。。。鍾毓胳膊上那種噴薄而出的雞皮疙瘩又來了。“董瑞他媽這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姑息一個啊。”
下午有一次語文小測驗。老薛讓課代表抱著一打卷子邁著大步走上講台。“發下去,挨個往後傳,作文不寫!下課交卷!”
這個節奏再熟悉不過,沒有人有任何異議,試卷嘩嘩嘩的在每個人手上翻過。先瀏覽選擇題,再瞄一眼填空,翻過去看看問答,就開始寫名字填學號一氣嗬成。老薛的測驗,幾乎不用監考,她往教室裏一站就代表著一種絕對的權威和震懾力,不管在哪個班都一樣。老薛是特級教師,最拿手的就是帶高三畢業班,抓重點押高考作文都是一絕,雖然管教特別嚴厲,但是家長和學生對她都是一個字:服!
鍾毓埋頭做題,一路下來,沒什麼攔路虎。有道問答題:請寫出你對“送人玫瑰,手有餘香”的理解。鍾毓停下了。沒來由的,她想起了陳郡。玫瑰花,那樣令人無法拒絕的花朵,代表著濃烈的情感和誠摯的期冀。數不清多少次,她幻想著,有一天,陳郡手捧玫瑰,站在自己麵前,那畫麵每一次想起,都不忍看清楚,總是遠遠地,朦朦朧朧的感受一下,就已陶醉。她努力把注意力收回到考試中,卻鬼使神差的寫下了心裏的答案。
交卷的時候,鍾毓從講台上走回座位,看著牆上的高考倒計時。十幾天,似乎彈指一瞬。
不知道冉一昨晚回去和她媽媽談的怎麼樣?看今天冉一的表情應該是得到了李阿姨的理解,她應該會替自己保守秘密吧,為什麼當時沒有提出來遵守互相保密的約定,實在失策!要是換成肖丹該有多好,她一定守口如瓶的,鍾毓總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