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狐仙(2)(1 / 3)

張玄你這話又說得糊塗了,樣樣生物都想向著具足的生活那條路上走的。狐狸想做人比做狐狸快活,猶之人想著做神仙比做人快活。因為生物有這樣的向上生活思想,故無時不在變化中。狐狸生活在變化中,我們底生活也是在變化中呢。若說得滑稽一點,狐狸與人同是脊椎動物,稍微變一變,有何困難?

就是人要變超人也不難,所難者是人物要變成精靈。

人離開肉體還要繼續生活著,才是一樁難事。人類若真如理想家所說,將來都要變成遊靈,不用飲血吃肉,也不用等等愉快肉感,那才比狐狸成精更難萬倍咧。至於它們要變成人的意思,你方才不聽說麼?

若是“成功,她就可以上天入地,得著人間等等的快樂供養,毫無阻礙;若不成功,她便要再等一千年,或者從此要受盡一切人間底苦惱。”

言理然而這都是渺茫的事。人都嫌這世界小,要去開辟宇宙;可是宇宙也是一樣的小,我們都不理會。

假使將來真有所謂遊靈生活,也不過像狐狸成精一樣,雖然它能得到人底生活,然而人底苦惱,人底欲望,它也要遍嚐的。遊靈世界底苦惱,我想一定比我們現在的世界大。縱然那時我們不必飲血吃肉,不用等等肉體的感覺,我們還是要生活的。生活就含苦樂兩種感覺在裏頭。苦樂底衝突便是生活底現象。故生活底時間越長,越具足,苦樂感覺底衝突越大。故宇宙間沒有永久的、絕對的痛苦或快樂。故樂到什麼田地,苦也到什麼田地。那班狐狸想得做人的樂處,又想避掉做人的苦處,一定是辦不到的。

張玄(笑)今晚上你簡直像在哲學講室裏與教師辯論一樣。(聞笑語聲從洞裏發出)不要辯了,快藏著罷,她們又要出來了。

二人藏在原處。眾女子搬厚墊、樂器、杯盤、瓜果之類出來,依次安排。

大姊今晚上除了四妹底舞,也得叫桂姊做一點玩意。(對眾)你們想什麼合適?我們趁著這時商量定了,等她出來好派她做。

二姊我們去把我大哥招來,叫他與桂姊,一個舞劍,一個作樂或唱詞罷。

大姊好主意,就這樣辦罷。誰去把他找來?

三姊今晚的事與男子無幹,要他來幹什麼?而且在行禮以前,他不能向桂姊說話,不如等正事辦完,才去請他來。

大姊我們正要他在行禮以前來。他一不留神,我們才有笑話說,才有把戲看。(向四姊)四妹,快進去把那張厚的舞席端出來。

四姊桂姊說隻這地氈就夠了。她說祭壇要設在山後,教把舞席端出來鋪在那邊呢。

大姊祭壇設在山後也好。但此地山石怪硬的,你還是去把它端來。祭壇那一邊,等我再想法子。(向二姊)我去扶桂姊出來,你去請大哥來罷。

二姊怪遠的,我想今晚是桂姊底大日子,不去招他,他自己也會來的。

大姊還是走一走較為妥當。你怎麼不會用神行法,何必一步一步地走?

二姊好罷,這就去。

大姊、四姊同入洞。二姊從洞邊小徑人。三姊及其他女伴調弦。一會,大姊扶桂姊出。桂姊頭上蒙著很厚的青紗。

大姊(對眾)在行禮以前,你們都要小心說話,恐怕出了錯,大家不方便。(扶桂姊坐下)我們得作樂賀賀桂姊。

眾人這是應當的。

作樂。樂畢,我大哥同二姊上。我大哥長袍方巾。

我大哥好,你們都在此地行樂,隻撇了我不理。

大姊若是我們撇了你,就不教二妹去找你了。你應當記得桂姊底事情,自己不早來,就該受罰。

我大哥可不該。我早想著今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一時隻記不起來。(笑)哈哈,男子事情多,本來擅於忘記,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