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鍋裏的湯,眼見湯沸騰了,這才拿起了一邊的濕布包起燉鍋邊緣的兩側,將鍋子端起放到了一邊,隨後轉身去菜籃子裏找黃瓜。
這鍋湯並不是風閃靈要喝的,那麼她自然不會做手腳,否則出了事眾人必然先懷疑到她的身上,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風閃靈吩咐的黃瓜切好片兒。
從菜籃子裏挑出了兩根新鮮的黃瓜,替黃瓜削皮都費了她不少的勁兒。
曾經削果皮這種事兒哪裏需要她動手。
頭一回打掃肮髒的馬廄,是在這禮郡王府,天知道她忍著不吐究竟有多難受。
頭一次挨罵,看人臉色亦是在這禮郡王府,回想著從前,何時這麼低賤。
不僅僅是做髒活累活,供人使喚,還要聽著某些賤婢對她指手畫腳,當著她的麵冷嘲熱諷。
這些她都會記住。
既然上天又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那麼她再也不會如從前那般衝動莽撞,她能進的來這禮郡王府,全靠著一個‘忍’字。
終於將兩根黃瓜的皮削好了,她拿起了一邊的菜刀,有些生疏得切著黃瓜,由於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導致有的切片薄有的切片厚,不過好在是切到了後來,薄厚的程度相差都不大了。
她現在應該學著做許多她從前不會做的事兒,這樣才能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
終於將黃瓜片兒全切好了,裝進了盤子裏,她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紙包。
風閃靈,當初宮宴上的那杯酒你沒能喝下去,這一回,同樣的藥粉,且看你還怎麼躲得過去。
她手中的這藥物最忌諱的就是與酒相融合,回想起方才桌子上並沒有擺放著酒,想必風閃靈一時半會兒不會喝到那玩意,最好是遲一些再喝。這麼一來,自己便可以在她毒發之前,尋著機會逃跑了。
將藥粉撒了些許在黃瓜裏,而後她拿起筷子將黃瓜翻了好幾遍,確認藥粉已經融合進去了,且看不出痕跡,這才端起了盤子,準備離開廚房。
才踏出廚房,那去茅房的廚子也回來了。
“燉鍋裏的湯方才沸騰了,我已經端起來了。”她朝著對方淺淺一笑。
“喲,真是謝謝你呀,你是新進府的丫鬟吧?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花。”她道,“往後還請廚子大哥多多關照了。”
“好說。”那廚子朝著她憨憨一笑,“那你快些去忙吧。”
她點頭笑了笑。轉身的那一刻,掩下了眸底的輕蔑光芒。
端著盤子一路朝著來時的方向去。遠遠地看見了梨花樹下的二人,她整頓好了情緒,走上前將那盤子黃瓜片兒擱在了桌子上。
“郡王妃,照著您的吩咐切的,您看這樣行麼?”
風閃靈瞥了一眼盤子上的黃瓜片兒,“白花,頭一次拿起菜刀,想必很不習慣吧?”
“一開始是有點兒不習慣,但切第二根的時候,已經比第一根熟練了不少。”白花垂下了眼眸,“主要是不大能控製薄厚的程度,不過請郡王妃放心,我會努力學的。”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用惶恐。”風閃靈見她一副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地模樣,挑了挑眉,“我隻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雖然切的有些不均勻,不過倒也不影響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