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魚肚白籠了層水麵赤誠地露在外麵,經流瀉的陽光,反襯出七彩的小小波瀾。輕晚玉手纖纖,手中每一片孩童大小的綠葉借由腕力,聽話地展開,然後輕飄飄地蓋在了魚肚上。
眉眼飄溢著刻意撰寫的驚訝,為的是遮掩住流露出的那明顯的與有榮焉。她掩唇輕咳幾聲,見少琛的視線挪來又開始別扭地理起並不淩亂的發絲。
發梢在指尖無奈地卷啊卷啊卷,正如不懂情~愛的少女理不清怦怦亂跳的心髒,煩悶卻欣喜的滋味欲罷不能地讓來人甘之如飴。
不明就裏的輕晚狠狠皺了皺眉心,瞪了少琛一眼,看著他恬淡似水生花的神情像是一觸即潰的雲彩,不自禁慌亂的輕晚色厲內荏地指揮道:“傻愣著幹嘛?!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幫你處理魚嗎?”
少琛無辜地眨眼:這人怎麼跟點著了的炮仗似的?
“說好讓我喝魚湯的,難道我也要上手嗎?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咳,那個……”她挑了挑眉梢,咕噥的聲音蘊含著自得和矛盾的不甘願。“說聲要我幫忙也行啊……”不然直接幫忙我會很尷尬的吧……
後麵的音量足以媲美無聲了,不過他的聽力近來莫名地愈發清晰。少琛頓時失笑,傲嬌這種生物,原諒他真的搞不清楚該如何應付照顧才是。
但是,誠心誠意地去對待對方,溫然若水的相處之道,與生俱來的包容脾性,任是她百煉鋼也要化作繞指柔了吧。
獸人世界中,“大魚”的概念可不是普通的十幾、二十斤那般,這些足足有大半個人身大的魚,也不過是因為來不及遠遊深域躲避寒冬,或是無力抵抗逆流而上的衝擊,靜待死亡的半大魚仔罷了。
輕晚無所事事地用手晃蕩著冰涼的流水,一麵氣少琛不肯開口得她相助,一麵又忍不住因有意無意地側視而微微偷笑。
看少琛應對自如地把魚完全裹在綠葉內,半長的亞麻色發絲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被他割成了短發,在修長好看的十指整合綠葉縫隙時,輕輕垂頭凝神的姿態,鳳眸裏專注的目光,不管是注視著誰,都避免不了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錯覺。
悠閑地伸個懶腰,另一隻手因賭氣掐來的野花放在鼻尖輕嗅片刻,便被她投到了流水中,順水勢而跌宕翻舞。
無暇顧及花的結局,輕晚先是窘迫了:好像她忘記找某樣東西了……
“我去水裏一趟。”她攤攤手,不待少琛回過神有所表示,柔韌性極高的身軀伴隨輕微的“佟”的一聲,濺開的漣漪還沒來得及蕩漾,溪畔的人影已尋不得行蹤。
說是溪卻深達近十米,這古怪的設定輕晚就不吐槽了。還好獸人的體格健壯到了令人欽羨十分的地步,呼吸間綿長而後勁不止,加之遊泳技術完美,輕晚閑庭信步似的避開竄去中上層的魚仔,一路順風地到了水草蔥茸遍地的底層。
這水草也算是獸人世界的一寶,韌性大不說還可以曬幹後編織衣服,薄薄的一層保暖效果卻能和獸皮相比。
對於還沒親身經曆酷寒卻心懷畏怯的輕晚來說,她不多采點簡直對不起人民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