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聽了他的話，生出勇氣來，端著碗走上前去，垂著眼皮，也不說話，三口兩口，把粥送到瘸拐李的嘴裏。匆匆忙忙出去了。
老者說：“山裏的孩子，沒見過世麵，讓客人見笑了。”
瘸拐李說：“嫻靜少言，這才是規矩女孩兒的本色。”
老者說：“你想去取的包裹，我幫你摘下來了，都是那些淘氣的猴子。”
說著，將他的包裹放到床上，瘸拐李一看包裹失而複得，順口答音：“猴子喜歡惡作劇，這是他們的天性。”
老者見瘸拐李有些疲憊，嗬欠連連，站起來說：“休息吧，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叫我的孫女，她叫小蓮，我讓她照顧你。”
瘸拐李連聲感謝，老者關上房門出去了。
其實，剛才瘸拐李的疲憊是裝出來的，他特別擔心自己在他們爺孫麵前變成黃毛的模樣，否則，他一定像妖怪一樣，被他們趕出家門。
瘸拐李因為肋骨折斷，隻好暫住在這裏，老人經常出去，有時候會帶回來野雞野兔等野味，讓小蓮收拾出來，給瘸拐李貼補身子。
小蓮仍然靦腆，但是，也習慣了他的存在，出出進進，有時候說上三言兩語：“大哥餓不餓？”“大哥渴不渴？”
這是小蓮最愛問的，剩下的時間，她就收拾屋子，很愛幹淨，不是掃地，就是擦桌椅，特別勤快。
瘸拐李有時候問她：“你今年幾歲？”
她說：“十五歲！”
瘸拐李接著問：“爺爺平時幹什麼？”
她說：“打理桃園。”
瘸拐李打趣她：“你是不是經常吃桃子？人們都說，經常吃水果的女孩兒，皮膚好，瞧你溜光水滑的，肯定是吃桃子長大的。”
小蓮隻是抿著嘴笑，一句話也不說。
這樣的聊天，瘸拐李不敢時間太長，他經常看自己的手，以此來確定自己變了沒有。
他的這個習慣讓小蓮發現了，小蓮問：“先生的手是不是也受傷了？”
瘸拐李趕緊掩飾道：“變天的時候，手腕子有點疼，大概是風濕，我喜歡搓一搓。”說完，在那裏用力搓手。
小蓮說：“山裏天氣涼，城裏人不習慣，爺爺有一些藥膏，我給你拿過來，給你塗在手腕上，可以緩解疼痛。”
瘸拐李說：“不用了。”
小蓮已經出去，很快拿來，左手拿著一個棉花棍兒，右手拿了一個小瓶兒：“我來給先生塗吧。”
瘸拐李趁小蓮出去，感受了一下身體，覺得沒有什麼異樣，又看了看他的手，平滑如初。
所以，小蓮進來的時候，他就放心大膽的把手伸出來，任她塗抹，女孩子特有的氣息傳來，他有些心旌神搖，正在神魂顛倒，隻聽小蓮尖叫一聲，藥瓶“啪“的碎在地上，濺起殷紅的一片。
小蓮麵色如紙，嘴唇發白，抖抖的說道：“先生，你的手？”
瘸拐李知道自己一定是發生了異變，嚇到了小蓮，嘴裏大聲嗬斥道：“出去，出去。”聲音怪異，歇斯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