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夫人生了,生了,是個女兒……”
莫名的聽見腳步聲急促卻輕快的向遠處跑去,伴隨著中年婦女有些沙啞激動的嗓音。
憑著身上無數個毛孔,她明確的感覺到了身邊還未退去的嚴肅凝重的氣氛,和一屋子濃濃的血腥味,可是為什麼?她的眼睛卻是像被強力膠粘住一般的互相撕咬著,無論怎樣用力就是睜不開來。
想要伸手揉揉這不聽使喚的眼睛,可是自己的雙手也是那般的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仿佛全身上下,唯一聽自己使喚的就隻剩下思想了。
“什麼老爺,夫人?哎,都什麼年代了,哪裏還有這樣的稱呼?”
一番掙紮無果之後,她淡淡的想著,堂堂的科技發達的時代,隻有與時俱進的份兒,哪裏還有倒退的?還是倒退的如此的一股酸腐味兒……
記憶中那個因為及第而樂極發瘋的範進的角色,不自覺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哼,難道還有比本姑娘更加癡迷古代文化的麼?都到這地步了,哎,實在自歎不如啊……”
隨著剛才的那個中年老婦的聲音的遠去,屋子裏恢複了平靜,那一股血腥味兒卻是刺鼻的存在著,不曾消逝。
等等,自己這是怎麼了,暈暈眩眩的,那感覺,分明就是被誰抱在懷裏搖來搖去的啊!
不對不對,自己可是出了名兒的嫁不出去,因為自小的癡迷於古代,用自己爸爸媽媽的話說,根本就是無可救藥了,就拿不住好好的市區樓房,非得逼著爸爸媽媽在郊區買了一處有些年代了的古樓住著來說,病得不輕……
若不是因為她的父母等了好久才等得這一個寶貝一樣的女兒,含在嘴裏怕化了,拿在手裏怕丟了,也不會仍由她沉溺於如此愛好不可自拔,還得一步步的隨著女兒的性子來。
盡管人家說那古樓之所以現在依然屹立在城外郊區,既沒有被拆遷,也沒有被政府重視起來,是因為那古樓有著什麼傳奇的還是恐怖的傳說,所以一次次的躲過淹沒在時代潮流之中的命運。
麵對這些不著邊際的說法,她的父母再是反對,最後終於是拗不過自己的寶貝女兒,舉家離開了什麼都好的市區樓房,住到了離市區極遠的郊外古樓。
搬家的時候她什麼都懶得收拾,唯有一屋子不知道是從哪裏淘來的古色古香的物事倒是一一不落的打包帶走了,為這事兒父母可是沒少撈到,支付給搬家公司的報酬中,三分之二的錢都是花在搬這些東西上麵了。
她的父母倒不是因為錢的問題,畢竟擁有高檔住宅區一百五十平米住房麵積的人家,說沒有錢那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為她的別出心裁的愛好,到現在已經芳齡二十六歲的她,還沒有正式的交過一個男朋友,這可急壞了她父母,整日裏大街上走著,見到一個長相齊全的小夥子,就有一種打包回家供女兒挑選的衝動。
可是,這種事,自然是講求緣分的,緣分這個東西在古人看來是極其重要的,現在嘛,也是不得不承認的,緣分到了,才有一見鍾情、白頭到老之說,要是緣分未到,折騰一番也隻是罷了。
其實從心底裏講,自己也沒差到哪裏去不是嗎?
五官還算精致,一雙眼睛又大又有神,隻不過淹沒在一副厚厚的超大度數的黑框眼鏡下麵了,玲瓏有致的身材不修邊幅的後果也是無可取之處,一頭烏黑及腰的頭發平日裏隨手一抓束在身後,走在大街上,就像大海裏的一隻蝌蚪,誰會注意的到呢?
於是,她告訴自己,不是自己嫁不出去,隻是因為沒有人懂得欣賞罷了,現在這時代啊,人們的眼睛都被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給蒙蔽了,像她這般古色古香女淳樸女子,一般人還真是看不來的。
“穩婆,穩婆……小姐為什麼不哭啊?她……”穩婆報出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正在拿著身旁的裹布包裹著,身旁的丫鬟模樣的人著急的問到。
這一問,屋子裏剛剛緩和的氣氛頓時凝滯了,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夫人麵色蒼白的望著穩婆手裏的孩子,丫鬟的話將這個經曆了一夜磨難的女人再一次撐著身體的疼痛和疲軟清醒了過來。
“快……快……讓我看看孩子,快啊……”有氣無力的聲音裏透出的焦急和擔心,可見一個母親對孩子與生俱來的深深的愛。
“這……夫人不要擔心,我劉穩婆接了那麼多次生,這孩子生下來是健康還是有問題,看一眼就知道,小姐沒問題,夫人不用擔心,想必由於夫人難產所以導致的小姐暫時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