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娘,要是峰兒寫的不好,娘可不能取笑怪罪峰兒!”
顧成峰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有信心,其實心裏早就開始打起鼓來,不經意的瞥見妹妹顧芷凝正一臉看好戲似的表情看著自己,顧成峰心裏的鬥誌更強了,寫就寫,誰怕誰!
“來,可要認真好生的寫,妹妹都在那裏看著你呢,做哥哥的得給妹妹做個好效仿不是?”
柳城梅笑著看了一眼顧芷凝,遞過浸過墨汁的毛筆給顧成峰,柳城梅的餘光看見圓桌上寫過的紙張上的歪歪斜斜的字跡,心裏暗暗的替自己這個兒子擔憂起來,看那樣子,是沒長進多少了……
“不,娘,我才不要這隻毛筆,筆身那麼細還有漂亮的花紋,還是女孩子用好一些,我是男子漢得用霸氣一些的毛筆,我要那支!”顧成峰看了一眼柳城梅手裏玲瓏纖瘦的毛筆,很是嫌棄的要求用另外一隻粗的毛筆,指著書桌角落處瓷質筆筒裏“出類拔萃”的毛筆,堅定的說道。
“你這孩子,毛筆哪裏是分人用的?細筆、粗筆隻是用處不同罷了,也罷,你若是實在相用那支毛筆,那好,為娘就依了你,隻要你好好的寫幾個字,萬一寫不好不要怪罪是筆的過錯就好了!”
說完,柳城梅順手把毛筆拿去放在了顧芷凝旁邊的一堆紙上上麵,轉身就走向筆筒取了最粗的毛筆來粘上墨汁遞給了顧成峰,然後宛然的立在一旁,等待著顧成峰的大作。
“這下有好戲看了,哥哥真不是我幸災樂禍,我跟著你們在書房裏呆了不少的時間,就沒看你認認真真的練過一回字,想來我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名家”,你的一舉一動怎麼會逃過我的眼睛,哎……看看你寫的這些字,都是些什麼啊?”
歪坐在圓桌上的顧芷凝一會兒看看書桌後麵有模有樣的準備大寫一場的顧成峰,一會兒又看看自己身邊那些紙張上麵慘不忍睹的字體,默默的祈禱母親大人看了哥哥的字之後,不會氣暈過去。
“哇!這支毛筆也很漂亮哦,果然丞相家就是不一樣,走到哪裏所用之物都是極好的,上次父親賜給我的毛筆是筆中極品,這支也毫不遜色呢……”顧芷凝拿起柳城梅無意間放在那裏的毛筆,仔細的端詳起來,看著做工精致的毛筆,不由得在心裏感歎著。
“要不……我也來寫寫幾個字吧,總不至於投錯了一次胎,回憶還在,手藝不在了吧,就讓本姑娘好好的露一手,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深藏不漏、其中大家!反正娘親現在就顧著看哥哥寫字去了,都不管我了哎……”
想到終於可以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了,顧芷凝心裏一陣激動,使勁的挪動著肉嘟嘟的屁股過去,抓了毛筆回來,隨手抽出一張還有幹淨地方的白紙來,醞釀一番,準備下筆。
一番嚐試之後,顧芷凝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她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才幾個月而已,顧芷凝的身體依舊是沒有多少力氣,軟綿綿的就像沒有骨頭一般,全身上下就沒幾個地方是聽自己使喚的,這不,盡管那毛筆已經足夠的細長了,可是對於顧芷凝來說要想用自己柔弱的小手掌控住毛筆,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更別說能夠行雲流水的奮筆疾書一番了。
好不容易控製住了毛筆,將毛筆緊緊的攥在手裏,正欲下筆之時,毛筆又重重的落在地紙上,一抹黑色暈染開來,顧芷凝隻能在心裏叫苦不迭,自覺現在終於明白殘疾人的痛苦是什麼了。
不一會兒,筆尖的墨汁就越來越少了,即使落在紙上也見不到多少墨汁的存在,沒有墨汁自己還怎麼寫字?
顧芷凝不甘心的看著幹澀的毛筆,發誓今天一定要寫成一個字來,不然決不放棄,當務之急,就是讓娘親給自己一些墨汁,於是顧芷凝開始想辦法把心思都放在哥哥身上的母親的注意力引過來。
“啊啊……咿呀……咦咦……”不能說話對於一個有思想有意識的人來說,也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顧芷凝心裏想了許多的話,可是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一如既往的咿咿呀呀,連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的語言是在說些什麼。
“咿咿呀呀……啊……”
“芷凝,哎喲,娘錯了,都隻顧著看哥哥去了,忘了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娘多了,娘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