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再一次被罰跪祠堂,顧成峰心裏的萬般無奈和不解隻能對著祠堂裏的各尊祖先牌位和油燈說,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的顧成峰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軟的跪著,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自言自語著。
哎,雖然祠堂僻靜,晚上的時候隻有大門處有下人守著,裏麵是空無一人的,如果硬說有什麼的話,那必然就是飄蕩在空中的無數顧氏祖先的英魂了,想想都毛骨悚然呢!顧成峰一直秉承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對於這來過無數次的祠堂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最開始還會害怕的縮成一團,草木皆兵。
現今,即便是真有穿著白衣,麵色慘白,眼球脫落,掛著舌頭、七竅流血的鬼魂祖先出了來,顧成峰八成也不會相信。
“咦……咦……”正在獨自哀愁、自言自語的顧成峰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聲音,但是又說不上來,細細聽來又是安靜的,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太在意。
“……呼呼呼呼……咦……峰兒……峰兒……”正當顧成峰甚至了雙腿坐在蒲墊上,伸著懶腰之時,那樣的聲音又出現了,顧成峰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隻覺得身上一陣發毛,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這是什麼聲音?陰森森的……哎喲,一定是我聽錯了,這裏那裏有什麼鬼啊,是吧,太爺爺太奶奶,我在這裏又不是呆的一次兩次……”
自我安慰一番,收回了雙手輕輕的捶著跪久了有些疼痛的膝蓋,故作輕鬆之間,一雙耳朵可是沒閑著,那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可以拉長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黑夜裏顯得很是滲人,顧成峰表麵平靜,一顆心早就緊緊的揪在一起,默默的念著一些什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管是鬼是魂,大鬼小鬼全走開……”
“峰兒……峰兒……你怎麼……又來了……不聽話的子孫……”
“呃……什麼?”聽著近在咫尺的聲音,不經意的一陣風吹進來帶來一陣涼意,直直的落在顧成峰的脖子上,就像是有人在背後冷不丁的呼吸似的,顧成峰隻覺得後背一陣涼意,向來隻覺得鬼怪應該就是像自己從二哥私藏的書籍上看到的那般猙獰恐怖,實在沒想到原來真正的鬼是會呼吸會言語的,至於長得猙獰與否,顧成峰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去關心了。
癱坐在蒲墊上,隻覺得全身發麻,頭發絲兒都要豎起來一般,聽著若隱若現、忽遠忽近的聲音,顧成峰再也淡然不下來了。
“誰?你……你給我出來!我可不怕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出來我們一較高下,我可告訴你,我……我會武功的,小心我打的你滿地找牙,連鬼都做不成!”
顧成峰壯大了膽子,癱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盯著最上方的牌位不敢斜視,明明覺得聲音就是從身後傳來的,死活就是不敢起身向後看了究竟,隻是好不容易捋順了舌頭,結結巴巴的拉高著嗓門兒大聲的說道。
“……你……放肆……不肖子孫……氣死我也!”
“啊……你你你……你是男的女的?不敢出來,躲在暗處嚇唬我,算什麼本事?”顧成峰細細的聽了許久了,可是就是沒有分清楚對方是男還是女,戰戰兢兢的他兩條腿早就已經抖做一團,燈光下的臉蒼白如紙,眼神惶恐不安,說話的聲音倒是也越來越大。
“嘻嘻……”
“阿嚏!”
陰森拉長的聲音裏突然傳出一絲迥然不同的竊笑的聲音,然後就是清脆的打噴嚏的聲音,顧成峰聽得清清楚楚,先是一個激靈,恍惚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什麼。
隻見顧成峰緩了緩神,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隨即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咳咳……出來吧,我知道是誰在搗鬼,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告訴爹去。”
一直躲在門外一顆大樹底下的小人影兒,躡手躡腳的磨嘰了半天,終於是走了出來,待到門口處的時候,燈光下依舊是那抹熟悉的天藍色,剛剛清洗過的頭發自然的披落在肩上,沒有了往日一根天藍色的發帶的束縛,似乎連一頭烏黑的頭發都變的精靈古怪起來,隨著微風縷縷左右擺動著,泛著柔和的光澤。
藏著衣袖裏的兩隻小手攥在一起,走進了看小嘴嘟在一起,一臉的無趣,左顧右盼的邁著圓圓的步子走了進去,理直氣壯的站在了一臉得逞的顧成峰跟前,頭揚的高高的,清澈的的大眼睛瞪著一動不動。
“芷凝,我就知道是你,你又捉弄我!”顧成峰雙手叉腰,故作生氣的俯視著顧芷凝,地上模糊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好似隻要顧成峰願意他就可以一口吃掉顧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