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凝,你不收下,莫不是覺得這玉不好嗎?若不是,就不要推辭。”二皇子大概早就意料到顧芷凝會推脫,麵對顧芷凝的拒絕倒也沒有多少的情緒,隻是依舊聲音清冷的說著,隻不過這清冷中卻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期待。
“不是,當然不是,隻是正因為這玉佩太好太珍貴了,芷凝才……方才三公主如此說來,想必這玉佩一定對二皇子有特殊的意義,我……”
“芷凝,你就收下罷,我那是說笑罷了,你別當真,既然皇兄舍得割愛,必定是有能讓他割愛的理由,你又何苦忍心拒絕皇兄的一番心意呢?”
“可是……我……”
“芷凝姐姐,你就收下吧,要是你不喜歡你就先收下,待會兒轉送給我罷,我可喜歡這玉佩了,不過皇兄吝嗇,我都隻是摸過幾次還沒來得及細看呢!”七皇子躥到顧芷凝的身側,一臉委屈的說著。
“收下,啊?”還沒等顧芷凝再開口,三公主已經將顧芷凝的手抓了回來,一並也將玉佩塞到了顧芷凝的手中緊緊的攥著,絲毫容不得有半點的推脫之意。
“……好吧……多謝二皇子。”
“喜歡就好……”淡淡的聲音細細聽來,全是暖意,三公主俏皮的衝著二皇子眨巴了幾下眼睛,倒是一旁的七皇子撅著小嘴,雲裏霧裏的都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眼睛卻是一直緊緊的盯著顧芷凝手中的玉佩不肯鬆開。
“皇弟,你聽話,晚上回去皇姐也送你一塊玉佩好不好,那玉佩也是父皇賞賜的呢,可比皇兄的這個大的多了……”牽著依依不舍的七皇子的手,三公主便走了出去,隻剩下二皇子與顧芷凝有些尷尬的站立在那裏,相對無言。
“……”
“那個,母後喚我,我得先去給母後請安了……先走了……”
請安不是早晨的事情嗎,現在這大中午的,看著二皇子走的有些倉促再不沉穩的背影,顧芷凝疑惑的在心裏想著,難道是這朝中的規矩不一樣,亦或者是自己記錯了?
後來,從三公主的嘴裏知道,原來那玉佩是二皇子逝去的生母留給他的,二皇子的生母不受寵,懷了二皇子之後境遇也沒多好,皇上隻是隔三差五的去看一眼,也沒什麼關心可言,每每看一眼便會帶去許多賞賜,其實他應該知道,她要的不是這些價值不菲、世間罕見的賞賜,哪怕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眼神也比這些冷冰冰的物質好上千百倍,可是終究是沒有等到。
世事就是這樣的可笑,淩宇軒一心隻愛司馬純一人,經生不負,卻是負了後宮中千千萬萬同樣渴望著雨露的女子,荒廢了她們最珍貴的青春,等了一生盼了一生,終是沒等到那個能欣賞她們一眼的人,還不如被人隨手折起的一朵花,至少曾將被人喜歡過正視過,有那麼一刻的珍惜過。
有一日,淩宇軒去看二皇子的生母之時,二皇子的生母不知怎麼的就看到了淩宇軒別在腰間的玉佩,甚是喜愛,說來也巧,從來沒有正視過她一眼的淩宇軒,竟然因為她喜愛便將腰間帶著的玉佩送與了她,自那以後,她便當那玉佩如同淩宇軒一般的守護著,因為她覺得那玉佩是淩宇軒身上的東西,便沾染上了淩宇軒身上的氣息……
後來,由於難產,彌留之際,便將這玉佩留給了剛剛來到世上的二皇子,也許在她看來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能留給自己孩子唯一的東西,因為那玉佩不僅有她終生的期盼,那玉佩上還有淩宇軒的氣息,哪怕是以後自己的孩子不得寵,至少他能和著自己父皇的氣息生活下去,不至於太孤獨。
難怪三公主和七皇子先前說二皇子都舍不得將這玉佩給她們看上一眼,原來是如此重要的東西,與二皇子來說該是比生命更重要罷。
與生命等同的東西,就這樣的送給了自己,眉頭都不皺一下,如此禮重,其間的輕易顧芷凝自然是猜到一兩分,隻是自己似乎不能給他什麼回報……
來不及多想什麼,二皇子的舉動倒是提醒了顧芷凝,今日是在國子監的最後一天,若是再不把那東西送給尚太傅,恐怕是趕不及了。
可是,這關鍵時刻,淩江逞哪裏去了,從來都是同進同出,現在他不在自己的身邊,難道要自己一人出去去了東西回來嗎?不管了,來不及了,再過不了多久就要上下午課了,現在趕出去應該還來得及,便隨手將緊緊攥在手裏的玉佩放到了胸前的衣服裏麵,提腿便往外走。
“哎,芷凝,你去哪裏?”站在國子監外麵的三公主和七皇子看著行色匆匆的顧芷凝,叫住了她。
“……噢,那個,我有一些事情要出去一趟,要是一會兒下午課我趕不上,還請三公主幫忙與尚太傅說一聲,我去去就來。”愣了一下,隨便交代了兩句,衝著三公主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便繼續奔出去了。
也許是因為心中對一會兒尚太傅驚喜的激動,腳步也變得格外的輕快迅速起來,不一會兒便到了停轎的地方,隻不過,定睛找了許久,也沒看見自己的轎子,連交代在這裏等著的轎夫也不見人影,這關鍵時刻,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