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顧千秋對淩江逞的情愫早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隻不過雖名為姐妹,實則感情疏遠詭異的很,這些年來自己隻顧著整日裏圍著淩江逞轉悠,也享受著被另淩江逞這個“哥哥”寵愛捧在手心的感覺,倒是忽視了自己姐姐心裏的情意了。
可是,為什麼心裏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的難受?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終於是有人來跟自己搶人了是嗎?
那他呢,會不會有一天就離開了自己,再也不會陪著自己胡鬧、陪著自己玩耍瘋癲了?
“姐姐,你怎麼了?”
酸楚過後,自然是不會輕易的被擊退,天生的直覺告訴她淩江逞未必對她入了眼,一向情願的事情結果怎樣還不一定呢,這樣想著也就好受一些了,顧芷凝用手輕輕的拉了拉顧千秋的衣袖,刻意提高了嗓門兒,這才將失神的顧千秋拉了回來。
像是做什麼壞事兒被撞破一般,顧千秋收回眼神的瞬間一張臉早已經是紅透了,顧芷凝假意沒有看見眼前的一切,任由她無處安放的眼睛和攥在一起的雙手宣泄著她心裏的不安和尷尬。
“……噢,沒……沒什麼……”
“芷凝,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就看你的了。”
什麼!東風,看她的,難道他這是要出賣自己丟下自己一個人的打算嗎?想到這裏,方才心裏還失落酸楚著,頓時來了精神,不管怎樣,這件事在沒有實施之前絕對不能給任何人把它扼殺在搖籃裏的機會,不然自己這些天的計劃忙碌期待不就都落空了嗎?
不過,這家夥到底眼睛長在哪裏啊,眼前這麼一個水靈靈的花癡,雖然說長得相比自己來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可是也不能這麼華麗麗的視而不見啊。顧千秋的神色變幻,與淩江逞看來就像是空氣一般,輕輕的一撚,便與他的世界無關。
“啊,你說什麼?”嘴幾乎張得不能再張了,滿臉的驚慌之色,銅鈴似的眼睛帶著慌亂和警告的瞪著一臉壞笑的淩江逞,若不是有人在,真的很想上去揪一揪他那生的比女子還好看的臉,還要狠狠地碎碎戀一番,“要你長這麼好看,勾引人家……”“要你故意打趣我……”
“每次芷凝你胡鬧的時候,我可都是舍命陪君子,難不成這回你倒是要不仗義對我了?”
淩江逞走進的身子輕輕的彎著,笑的詭異邪魅,距離兩個少女都是近在咫尺的距離,隻不過,近在咫尺卻也是遠在天涯,因為他的眼睛裏自始至終都隻容下了一個人的身影,羞紅還未褪盡的顧千秋隻是失落的看著就在自己眼前的一張側臉,似乎連他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到,可是又怕驚擾了他……
“啊……那什麼,怎麼會呢?當然要舍命陪你了不是?嗬嗬……”
“那就好!”說罷,直起身來一個瀟灑的轉身,終於明白為什麼不管子女如何長大在父母親的眼裏看來始終都是孩子了,眼前已經生的俊朗好看的翩翩少年天天****的相處下來,自己不也是覺得他永遠是那個在後花園使壞嚇唬自己的小孩嗎?可是,現在有那麼一瞬間,自己也花癡了不是嗎?
“現在逸垂軒對外還沒有人知道,所以要想將這計劃順利的實行,有舍才能有得,當務之急要先讓逸垂軒在京城裏揚名。”
第一次覺得淩江逞終於說了一句大實話,不過卻也是廢話,顧芷凝在心裏讚許之際臉上卻是對淩江逞一臉的嫌棄。
“這還要你說?你就不能直接點兒,說重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磨磨唧唧的了?”
“怎麼,這就等不及了?”
“我……”淩江逞沒有多說什麼,當然知道顧芷凝心裏的那些小九九了,要不是迫不及待,能這樣的急迫?隻是笑的頗有深意,挑了挑眉說道。
看著鬥嘴的兩個人,一旁站著不動的顧千秋即是羨慕又是嫉妒,無論怎樣努力,都換不來淩江逞的一眼正視,更何況是那樣親昵的拌嘴耍性子了,平日裏見到的淩江逞莫不是端著一副冷酷桀驁的小王爺的架子,哪裏能有這樣放鬆的存在,這一切,都不是因為自己,沉默中極力掩飾著心裏的失落……
“……芷凝,若是沒有記錯,你可是與那王尚書的兒子玩的甚好?”淩江逞背著雙手轉過身去,隻留下冷酷料峭的背影,讓人看不清話語間的神情,隻不過語氣間的冷漠倒是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顧芷凝心裏隻惦記著自己的事情,哪裏有功夫注意到那樣多的事情,即便是留意到淩江逞的反常,怕是也當作是淩江逞的小王爺脾氣發作,神經病罷了。
王尚書與顧清江平日裏相處甚好,有這忠心耿耿、深謀遠慮的丞相,再加上一位有作為同樣忠心的尚書,可謂是皇帝淩宇軒身旁的左膀右臂了,正是因為這樣,顧王兩家來往也是很密切。
王尚書府上有一子一女,都與顧清江的三個兒子年紀相差無幾,幾個孩子可謂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隻不過那王府的小姐倒真的是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像京城裏人人都知道相府有一個天女下凡的小姐一般,尚書府上的小姐精通琴棋書畫,生的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知書識禮、溫文爾雅,可謂是京城裏許多達官貴人家公子的夢中情人了,當然,隻是夢中情人之一,雖重要的夢中情人當然還是顧芷凝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