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遠遠的還未到將軍府的門口,大抵站在門口看門的下人就瞧見了麵目全非沾滿了泥土的將軍府的轎子,後麵還跟著一頂從未見過的轎攆,已經進去向將軍府的管家通報過去了。
轎子剛到將軍府門口台階下麵,一個衣著相對講究、氣度也是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果然是將軍府,人人臉上的身材都像是有那麼一絲的殺氣一般,直接走到了將軍府轎子的旁邊正要一看究竟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那陌生轎子裏麵坐著的夏荷的身影,那中年男人便站得直直的掀起夏荷坐著轎子的窗簾問道,語氣冷漠嚴厲。
“哦,安管家,我們與夫人上完香回來的路上,路麵濕滑轎子滑到,夫人也受了傷,這轎子是我下山遇到的顧五公子準備的,要不是顧五公子,現在定還在山上沒有下來呢!”
順著夏荷感激和信任的眼神,那喚作安管家的人這才注意到原來轎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年紀輕輕、俊朗秀氣的公子,哎,看了這管家,在想想顧府裏麵的劉管家,果真是差別很大呢,不過,管他什麼管家,顧芷凝可不怕。
那安管家斜著頭審視戒備的看著顧芷凝,顧芷凝也毫不畏懼的直視回去,時間還真是過的漫長。
“安管家,夫人受傷昏倒,恕我直言,當務之急還是照顧夫人要緊。”
大抵實在是被那像是前世有仇一點都不友善的安管家看的不耐煩了,顧芷凝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到身前抱拳微微的行了個禮,淡淡的說道,就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將軍府的下人,夏荷就能那樣的細膩體貼,眼前的這個管家倒是將自己做賊似的審視了一番,哦,畢竟他是男的,要是與劉管家一樣的慈愛,那會不會與將軍府的氣場有些衝突?
“……”什麼都沒說一句,隻是衣帶帶風的揮了一下手,那站著不動抬轎的人便明白了其中之意,抬著轎子上了台階往將軍府裏麵走去。
本以為這會兒該是擺脫那管家該死的眼神了,沒想到目送著轎子走了幾步之後,顧芷凝正在想著自己是跟著進去還是離開為好,那安管家倒是搶了一步,終於開口說話了,說話就說話嘛,眼神裏依舊是戒備和嚴肅,搞的顧芷凝怎麼覺得自己硬是要厚著臉皮往將軍府裏噌似的,好歹自己也是丞相的千金,皇宮都進過那樣多次,還能對將軍府心懷叵測?
想到這裏,顧芷凝隻能是在心裏笑笑,反正自己又不是要與管家打交道……
“敢問公子怎樣稱呼?”
“不敢當,喚我顧五便是。”抱拳作揖,佯裝謙遜有禮的樣子,心裏的想法不喜形於色。
“噢,顧公子,請進。”
“……多謝安管家。”愣了一愣,終究到手的機會還是別放棄好了,畢竟這可是人家邀請的哦。
“原來那大夫是果真是顧公子找來的,安某在此多謝公子對夫人的搭救之恩。”
“……安管家言重了,在下隻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安管家無需如此客氣,隻要夫人無礙便好。”跟在安管家的身後,特意落了幾步的距離,就是不想跟那冷著臉的安管家離的太近,沒想到安管家倒還貼上來了。
“公子先請在前廳中坐一會兒,我這就吩咐下人沏茶來。”
“……不……”顧芷凝口中的“不”字都還未說出口,已經將她領到前廳的安管家便頭也不會的邁著大大的八字步走開了,看著那冷峻雄厚的背影,顧芷凝真是哭笑不得,怎麼現在自己倒是被一個管家給這般的無視了?
也罷,不與你一般見識,本小姐丞相千金肚裏撐的也是船。
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巴的鞋履和袍子,哭笑不得,好在自己一路下來都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走下來的,沒有像那些轎夫一樣被泥土粘的麵目全非,不然斷然是不能這樣就進了將軍府的。
不過,難道就算自己不應該居功為救命恩人,但是好歹也……難道就不應該吩咐人找一套幹淨的行頭讓自己換上嗎?再一次失語,四下看了看幹淨整齊擺放著的紅木太師椅,搖了搖頭,心裏想著還是站著好了,要是弄髒了座椅,不知道那安管家又該怎樣看看自己了,那眼神……呃,想想都渾身不舒服。
沒過一會兒,也不知道安管家究竟吩咐下人沏茶沒有,反正茶還沒來,那隨著將軍府裏的轎夫一起抬著轎子進去的逸垂軒的轎夫是遠遠的順著前廳不遠處的走廊走了出來,既然,今日來錯了時候,那還不如誌趣一些離開。
反正,用不了多久,這將軍府自己還是回來的,而且還是正式的受邀於將軍夫人亦或者是將軍,堂堂正正的總比在這裏坐冷板凳好得多,到那個時候自己心中的如意算盤也才打的響。
回到逸垂軒,也就是“快快送”,吩咐下人去布莊買了一套新行頭換上之後,便離開蕭條的緊“快快送”回顧府去了,臨走前,還特意吩咐“快快送”的當家下人,若是有什麼人是來找自己的,不管是什麼事隻要說他不在,有什麼事當麵與他說就是了。